; “反正都差不多,重在诚恳的态度。”沈昼说,“你继续念。”
“‘您是烛光里的妈妈,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您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伟大的辛勤的园丁,浇灌混凝土催开我们这些祖国的花骨朵。您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屎——干。’”
祁山磕巴了一下,指着检讨说:“错别字啊,这个屎写错了。”
沈昼拿过去改了一下,让他继续往下看。
“看不下去了,这哪是检讨书,这纯属于拍马屁。”祁山把纸往桌子上一拍,“不看了。”
“写作文不都是这么写么,开头突突突好几句排比句。看着多漂亮。”沈昼把检讨折成四分,装进了兜里。
祁山侧着坐在桌子上,低头面向沈昼,一边玩着手里的水笔,一边问他:“昼哥,我家的车铺是不是你又帮忙添了钱?”
沈昼早就料到他会亲自来问自己,于是也没否认,低低应了一声“嗯”。
冬天黑得很早,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教室里都已经打开灯了。灯光底下,俩人的表情都有点儿沉。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对我好,也没有理由。”祁山那天在医院里就一直在问,他凭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凭什么值得他这么着?我俩什么关系,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祁山你拿了以后,能用的安心吗?
沈昼沉默了一会儿没出声,就在祁山以为俩人的对话再次陷入僵局的时候,沈昼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出来,我给你一个理由。”
祁山猛一抬头,跟他凝视了几秒钟。
沈昼眉眼如墨,眼神幽深而清澈,看久了会觉得眩晕。
他用力一扯,就拽着祁山走出了教室。
“哎,还有一节课呢。沈昼祁山你们俩去哪儿?”
老杨喊了他一句,沈昼压根没理他,径直拉着祁山跑出了教室。
祁山被他牵着,也跟着一起跑了起来。
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着两个人的脚步声。
离开了教学楼,沈昼沉默的走在前面,身影映在地上被灯光拉长了,斜斜的,颀长非常。
祁山瞄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俩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奇怪的严肃氛围。
走了好几分钟,一直走到了小花园的一棵梧桐树下,沈昼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了祁山。
“听说这棵树挺灵的。”沈昼的脸埋在微弱的光线里,眼睛却如同黑曜石一样亮亮的,“本来还想歃血为盟的,没准备那么多道具。就这样先凑合吧。”
祁山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了这树一眼,又不解的望向沈昼。
大哥,这是搞什么玩意儿呢。玩呢?
他还没来得及问,沈昼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突然吓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