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压力,甚至在高坡疾行时奔走得激动,刺激,有趣。
下了高坡,右转,经两户人家,过一颗硕大的橙子树,便到了颜欢家的晒坝。
晒坝是居家屋前的地方。是平时家中举办节庆、晒晾东西,用来踩踏的土地。
当然,那土地可以是贫瘠的泥土地,也可以是富裕的石板地或水泥地。
很不幸的是,颜欢家还算是前者。
不过这也不打紧,在座的各位想必也不关心这个,颜妹她们也是。
说是下来喝水的,颜欢小妹妹却把她的表哥表姐们往她家菜园子里带去。
“怎么不进屋喝水了?”
颜虎纳闷的声音响起,他是真的渴了。
“我觉得我家的果子更解渴些!咱们去摘橙子和柚子吃吧。顺便带些过去也好嘛。”
颜欢粉红的裙摆就像她的人一样明媚活泼地舞动着。
“诶,欢妹。我刚刚看你家旁边的那颗橙子树上挂着好多的橙子呢,那是谁家的啊?好像都没人摘呢!地上落得到处都是,感觉好浪费。”
颜妹疑惑的声音,飘到几人耳朵里,颜凤也觉疑惑。
她猜测道:“确实。那果实结的又大又饱满,怎么没有人摘?是因为那树太高大,位置邻水湖的原因吧。”
颜欢笑道:“不是的。你们别看那果实好,其实吧中看不中用,苦涩得令人难以下咽!而且那树是没有主人的,是一颗野树。”
“野的?不是吧?”
几人都觉得很震惊且难以置信,那树看着也不像没主人的。
橙子树高可参天,粗可二人环抱,树根染白霜,防白蚁虫蛀,保冷暖,且树杈红布绕颈,彩旗飘飘,非无人打理的模样,如何算得是无主之树?
“那可不!嗨,你们别看那树一副被保护的模样。呵,在我们这就没有一颗不挂红布,染白霜的!这已经是这里的风俗习惯啦。”
“咦,这个除了保护树木,还是你们这里的风俗?”
“唔,我也是听我爸说的嘛。大致是上红压下白。嗯,说的是上有红色,辟邪,除害,下有白色,护住根脉,命脉。不过我爸也说了这都是道听途说的说法罢。”
颜欢瞥了一眼颜虎,不以为然的说完,停下脚步,指划着面前的景物道。
“到了。看看这上下两大块土地都是我家的菜院子。咱们先去哪块?”
颜妹等人愣了,面前绿树茂盛,果实累累,且树多木不杂,一切井然有序。
先说这上面的土地,左上两侧靠墙,豆藤缠绕,豆粒分明,红绿交杂,一片和谐;右下两方果树并列,间隔一样,绿叶黄果,泾渭分明,一派秀丽。
再说这下面的土地,果树夹地,四面包抄,绿叶黄果,皆垂直竖立,像极了保家卫国的士兵,团结一致,众志成城。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那上红下白的风俗习惯,让颗颗果树都像围了红色领巾的孩子,着了绿装的卫兵,穿了白衫的绅士,以及提了黄色包袱的妇女。
简直美成一片,艳聚一方,动人心魄,人人喜之。
颜欢还告诉她们,上面是柚子树,下面是橙子树,让她们挑自己喜欢的果实摘。
“摘柚子!柚子甜,橙子酸涩!”
根据往年经验,颜妹下意识喊道。
“不,这橙子估计也不差,这应该是红岩橙吧?欢妹。”
颜凤盯着下面的果树,迟疑地问道。
“嗯,小凤姐姐说的是。这个也甜。”
颜欢点点头,落实颜凤的猜测,是对的。
“哎,女人,就是麻烦。咱们能动手就不东拉西扯了好么?时间不早了,各位!”
早在三人岸上谈论的时刻,颜虎就撸起袖子在地里蛮干起来了。
“......”颜欢。
“......”颜妹。
“......”颜凤。
他还真是迫不及待!
无语。
颜妹看着这个喜欢怼人的弟弟,习以为常的翻了个白眼。
事实上,时间还算早的。
因为不管是哪个学校,周五都特别体贴,早早放学已经成为各大院校的常态。
就像颜妹的班主任王老师说的那样,“早早回家,早见爸妈,老师放心,父母安心。”
毕竟放假了嘛,师生兴奋,尤其是贪玩年纪的学生,估计从头一两天开始,就计划周五放假后去哪里哪里玩耍了。
此为人之常情,不难理解。
忙活半天,颜妹她们还是回了颜欢家里,共同享用了一颗果实后,这才慢慢出发,回白马。
果实摘了不少,但带走的不多,除了颜凤拎了两颗外,余下三人各自挑了一颗饱满的果子抱着走。
由颜欢打头阵,颜虎挨之,颜妹跟着,颜凤断后的先后顺序,她们就顺着颜欢家的菜园子那条小道,弯弯绕绕地直直地向回白马的那条大公路走去。
小道很窄,有桑树傍之,容不下第三只脚,道路两旁是或干或湿的四四方方的田地。
及至小道尽头,越过一颗李子树,穿过一户人家的晒坝,向上走十几步,就到了天壤之别的大公路。
此时她们还没有出彝家村,出彝家村的界限是那条被神话了的白安河。
传说白安河下,有神龙化的白马,现无人可证,可虚可真,众说纷纭。
然而,过了白安河就到了白马的地方了。
其实大石与白马也只有三公里的路程罢,彝家村算得上它们的折中点,以此为界,平分秋色,难分伯仲。
回到颜家,几人刚刚休息片刻,屋外便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我们来了,你们快出来吧!”
声音高低不一,显然不止一人,有男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