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那人的妻子出了轨,那男人气不过,当时就动了手,好像是打得厉害了些,那老丈人不知情,但女儿的伤是摆在明面上的,谁都看得见,他可不就气急攻心,跑去理论去了嘛,然后......哎,也不晓得都说了些啥子,就打起来了呗。”
听乙不以为然地说完,戊还是摇摇头道:“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咱们这些外人哪里清楚,还是糊涂些的好。都散吧,散吧,没什么好说的了。”
众人:“......”
这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但他们原本也只当一个笑话听啊。
谁会当真?谁又会较真?
都是些风言风语罢。
但众人都忘记了,风言风语才是伤人的利器。
这流言若不是止于智者,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呀,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风言风语就又变了味道,传到了事件里主人公的耳朵里,届时又会掀起一片血雨腥风来了。
像田萧这个无辜的人,可不就是这样吗?
她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错。
然而她起早贪黑、劳心劳力、忙里忙外地操碎了心,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哦,还是有的——眼泪,伤,苦痛等等。
呵呵,真是个天大讽刺。
是的,躺在医院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动弹不得的田萧,笑了。
她笑自己苦心经营的家庭,是白费心机了。
人心不和,何以为家。
有,也快散了。
散了罢,散了,才好。
但她不愿,也不想,是这么散了的啊。
此时此刻田萧急切、苦楚的声音还在继续,那声音彷佛和她的魂魄一般,即将支离破碎:“没,不是,是欢、欢儿不见了。她有没有过来妹妹这边?”
“没有。”
倚在门边的颜子芙插话道:“萧姨,表妹没来过。”
颜妈也摇头道:“确实没有。人走丢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二姐姐且慢些说,别着急,我们帮忙找找就是了。总归是跑哪里玩去了。不碍事儿的,子芙她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经常不见人影。让我也是好找!”
颜子芙暗想:可不是咋地。
玩可是小孩子们的天性,谁能例外?
萧姨,咋滴比她妈还要小题大做。
同样立在一旁的颜凤正想安慰一下萧姨,让她想开些,就听她急不可耐道:“不是那么回事儿。”
田萧顿了一下,又继续滔滔不绝道:“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欢儿说要和两个女同学出去玩,我是知道那两个女孩是好的,又想着我们今天有事情要忙碌,没时间陪她,就允许了。但她临走时,明明告诉我了,要回家吃午饭的,可到了中午,我和她奶奶,还有她爸爸,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她的人,而她身上带了一部手机,也打了没人接——你看嘛,现在都下午一点多了,她还是没有回来,没有消息。我就想着,她是不是遇到啥子事情了。”
“嗐,能遇到什么事情嘛。我估摸着是忘记了。二姐你也莫干着急了。”
颜妈皱着眉头说完,又殷切地询问道:“那那二姐你有没有去那两个闺女家问问?兴许欢儿就在那边呢?”
“这、这就是我过来妹妹这边的原因。我——”
田萧嘴里回着话,眼睛却在颜妈、颜子芙和颜凤三人身边徘徊着,许是没见着自己要找的人,她不禁出口问道:“虎儿呢?没在家吗?我找他有事。”
言罢,不待颜子芙她们询问,田萧便唉声叹气地解释道:“我就指望着他带个路了。听说他和那两姐妹的弟弟是同班同学来着。平日里,往来多,貌似是去过她们家的。”
闻言,还是颜妈反应快,她拍了一下颜妹的肩头,命令道:“去,进屋把你弟弟喊出来。”
“嗯。”
颜妹听话,点头,转身回了屋里。
不一会儿,颜虎出来了。
见状,颜妈看着田萧道:“二姐,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去那边瞧瞧吧。”
田萧自然是最急切的,她点点头,扶上自行车的车龙头,就道:“好好好,虎儿上来,姨带你走前头。”
“哦,好。”
颜虎刚刚只是在出来的路上,匆匆地听颜子芙说了一字片语,他尚且有点懵,但大致的事情也猜到了。
他的小表妹颜欢,可能、大概,是闯祸了。
啧,估计这个软乎乎的娃儿,今天会被骂哭了。
谁不知道他萧姨那个暴脾气,有时候和他那个二姨夫是如出一辙的厉害。
待田萧她们前脚刚走,颜妈带着颜凤后脚就撵上了,徒留颜子芙一人,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在原地踌躇不前。
实际上,她上前,也没用,因为她根本就走不了。
这不,家里还有一个需要寸步不离的老人,要人照顾呀!
唉,希望表妹没事儿吧。
她是分身乏术,有心无力了。
但,能有啥子事情呢?
想她和老姐两个人曾经几次逃学,早出晚归,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她还是觉得萧姨是小题大做了。
这完全不足为惧嘛。
颜子芙偏着脑袋,四十五度望天,颇有些不以为然地想着:小表妹这是玩得忘记时间了呀。.
哎,也怪不得她呢。
想她也犯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多少次了。
颜子芙是可以理解的。
但许是愈发长大的缘故,她的心思也成熟了几分,现在居然也会心慌慌的,如同大人们杞人忧天的模样。
她也在担心她的小表妹的人身安全。
多思无益,颜子芙摇摇头,转身回屋,陪伴疾病缠身、缠绵于塌的邹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