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丞与其他人不同,他冷漠严肃得像座万年冰山,但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让人觉得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他咬了咬唇,问:“夫君可知这里是何处。”
景丞抬首,借着清冷的月色,室内的陈设可以依稀辨认,皆是他不曾见过的物什,他摇头道:“不知,似有些不同寻常。”
“是,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大煜,或者说大铭,那并不是我出生的地方,我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我生病了,必须在陶子煜的尸体里醒过来,替他将原本乱七八糟的人生过好,然后我才能继续活下去。”
景丞哑然,过了片刻,他问:“那日傍晚,在尚书府的后花园内,我遇到的人是你还是他?”
苏漾道:“是我,与你重逢的是我,与你成亲的是我,与你一起平定南海的还是我,从你漠北大捷归来,伴在你左右的便一直是我。”
景丞释然一笑,叹道,“枉我聪明一世,竟被你这小骗子骗了这么久。”言罢他抚着苏漾的发丝,怜惜道:“他的错皆被加诸在你的身上,朕的煜儿平白受了这许多委屈,何其无辜。”
苏漾摇头,道:“那是活下去应付出的代价,煜儿甘之如饴,何况因此得遇夫君,便也不觉得委屈了。”
过去这么久,他说起甜言蜜语还是能甜到景丞的心坎,男人不由得弯起唇角,搂紧这惹人疼的妖精,无奈至极道:“你这小狗崽儿,惯会哄人。”
苏漾见他心情大好,胆量也渐渐大了起来,道:“其实还有一些事,煜儿想说与夫君听。”
无论他说什么,景丞都是喜欢听的,他把男孩抱在自己腿上,好似在另一个时空,他们时常相互依偎着聊天,男人倾诉自己的宏图大志,苏漾诉说自己的天真童话,亲密无间。
熟悉的宠溺,让苏漾放松了许多,他道:“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我二人曾经在其他的时空相遇过,且渊源颇深……”
他将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景丞,关于人格分裂的定义他没法向景丞交代清楚,只能用通俗的语言说:“你得了一种失心疯,把每个世界经历的人生当成了独立的个体,忘记了原本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你的真实姓名叫做席亦,而在这具身体里此时正住着八种截然不同的意识,你们都认为自己是独立存在的,却不知道,你们融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景丞蹙起眉头,他的内心深处是愿意相信苏漾的,但这件事情实在匪夷所思,他理智上暂时无法理解。
苏漾索性带他进了席亦的书房,当初殷衡把任务世界的资料都给了席亦,这男人膈应得厉害,根本懒得查看,便全都堆放在角落里任其落灰。
景丞蹲下身翻阅那些资料,苏漾就在一旁播放记录视频,景丞不经意瞥了一眼屏幕,少年眉目轻挑笑颜如花,那是他不曾见过的,却仍旧令他心动的存在,他不相信自己会对苏漾以外的人动心,所以真相已然明了。
虽然听上去有点可笑,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曾经以为的人生其实并不完整,只是漫长岁月里极其微小的一部分。
他的接受能力很强,缓了缓神,便看向苏漾,问:“煜儿想让夫君怎么做。”
苏漾道:“煜儿只希望夫君能够接受治疗,把这病治好,然后记起所有的过去。”
“记起所有的过去么……”
他睨了眼面前的白色光屏,屏幕里英俊的男人邪肆一笑,将穿着纯白衬衫的男孩抱在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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