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船之上,战斗进入尾声。
漆黑的长剑像是夺命的毒蛇,撕咬向乌尔纳的咽喉。
这一剑蓄势已久,瞄准了乌尔纳武器被破坏时的瞬间失神。
待其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闪避。
“嗤!”
长剑刺入血肉,灼热而鲜红的液体从上方滴在了女孩的脸上,但她的眼中却没有出现丝毫的放松之色,反而是越发地凝重起来。
这一剑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贯穿乌尔纳的喉咙,对方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拦下了她的攻击。
面对死亡的逼近,乌尔纳竟是直接举掌相迎,长剑轻易穿透了他的掌面,血液喷涌出来,让他的手瞬间变得鲜血淋漓。
就在这一刹那,只见乌尔纳的五指猛然相合,被刺穿的左手就像钳子似的紧咬住剑刃不放,牢牢禁锢住了夺命的剑锋,令其不得寸进!
如此果决,如此狠辣!
身为一个真正的战士,在必要的时候,对自己就应该比对敌人更狠!
“抓到你了”
乌尔纳微微咧嘴,浑然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
那把被切断的精钢破锋剑已经被他扔在了一旁,此刻出现在他右手上的是一把造型颇为狂野的大型手枪,大口径的枪口对准了女孩。
这把手枪通体乌黑,整体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流畅质感,是属于那种爱枪人士一眼就会相中的上等品。
几乎是在看到这把手枪的一瞬间,女孩浑身上下的汗毛都不由得颤栗起来,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杀手的直觉告诉她这把枪很不妙!
“你的反射神经和速度确实都很优秀,但在这种距离下是绝对不会射偏的!”
或许女孩一直都在等待着给他致命一击的机会,但对乌尔纳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等这个时机已经等了好久了!
臣具,漆黑螺旋。
手枪型臣具,火力非常骇人,一发子弹的威力足以将人体直接炸成肉屑,但同时后坐力也十分巨大,对手臂的负担极重,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连续射击。
说实话这把枪很难控制,在乌尔纳所熟识的人里,除了哈维尔将军之外,就只有他这个“豪腕”能够勉强使用。
尽管乌尔纳在平日里已经勤加练习了,但到现在准头也不怎么尽如人意,而且考虑到对手臂的沉重负担,他在短时间内也只能连续射击三次而已,再多的话除非他不想要这条手臂了。
因为以上的原因,这把枪完全不能作为主战武器来使用,最多也只能当成一个强有力的杀手锏。
不过若是用在特定的时机,有时候也会有出乎意料的良好效果。
比如说现在。
“结束了——”
乌尔纳的手指扣向扳机,与此同时,女孩也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弃剑而退,瞬间的爆发力让她的身体因为高速而带出一片残影,但即便是这样的速度也依然没有希望躲开那即将射出的子弹。
“嗖!”
就在结局即将注定之时,不知从哪里射出的一道白光先一步击中了手枪的枪口,在发出“铛”的一声击响之后,原本已经瞄准女孩身体的弹道发生了些许的偏移。
“砰!”旋转的子弹伴随着炮击般的轰鸣射出,金红的火星灼热而又刺目,大气在这一瞬间发出凄惨的悲鸣。
这完全不像是区区手枪所能造成的威势,说其是破城炮也绝对绰绰有余了!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当那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崩坏破碎之声过去后,龙船的一处——从甲板到桅杆面积大约几十平方米的一块地方,整个都被轰成了大大小小的碎渣,然后掉落于奔涌的大河之中。
从上方看下来,就好像是航行于大运河之上的龙船忽然遭到了史前巨兽的袭击,它用那张血盆大口从船身上咬下了巨大的一块,这场面让人从心底里往上冒寒气!
一枪之威,恐怖如斯!
“嘁可恶!”
乌尔纳随手拔出将左手手掌贯穿的漆黑长剑,将其置于地上,然后看向了那把被弹飞后斜插在不远处的银质飞刀,满脸的不爽之色。
刚刚就是这把飞刀阻碍了他必杀的一击,让他浪费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取胜机会。
“要藏的话就给我藏到最后啊,突然冒出来是要怎样?”
乌尔纳抬起头,望向那不知何时出现在龙船桥楼之上的小丑面具杀手。
不,现在应该叫他“罗隐”比较合适吧?
刚才女孩说的确实是这个名字。
“如果柯莉特能一个人将你们全部解决的话,我自然是到最后都不会现身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你是比想象中更为棘手的男人,我也只能做出更加合理的判断了。”
面具下的声音依然低沉冷硬,就像是机械一般毫无波动。
“多管闲事”
名为柯莉特的女孩慢慢站了起来,俏脸上泛着冷意。
她看上去比起先前略显狼狈,但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重创,在最后关头枪口微微偏移的少许弧度让她成功逃脱一死,身上最严重的伤势也不过是在冲击的余波中所造成的轻度擦伤罢了。
罗隐从桥楼上跳下,站在柯莉特的身前,通过面具的眼孔可以看到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平淡之中却又暗藏着锋芒。
“差点就死了,还在逞什么能?”
“刚才那只是大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杀了他!”
仿佛被否定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柯莉特愤愤地挥舞着剑,小脸涨得通红。
罗隐摆了摆手。
“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我们交换对手,你去杀了沃顿,我来对付这个人。”
“我”
“服从命令。”
“是。”
柯莉特转身迎向了“暗影”的一众战士,她的眼中蓄积着屈辱和愤怒。
差点死在乌尔纳手上这个事实对她的打击很大,对方分明是一个比她弱小的家伙,但却让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险境如果没有罗隐出手相救,她就算不死也是重伤,等待着她的只有被处分掉的命运。
一念及此,柯莉特眼中的愤怒愈甚。
按下剑柄上的机关,细长的剪刀重新合拢为一把单手剑。
随意挥舞了几下之后,她便以疾风迅雷般的攻势冲了过去,和已然摆出阵势的七个黑甲战士厮杀在了一起,她现在需要发泄自己的怒火。
见识过柯莉特诡异的剑术,而且还有同伴陨命在前,战士们不敢大意,战斗方式稳扎稳打,就算是柯莉特一时也无法突破。
“很可怕的女孩,这么小就已经有了这等实力,想必她的天赋在你们暗杀部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吧?”
眼见同伴们稳稳把握住了战斗的节奏,乌尔纳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手枪在他的指间轻轻旋转,看似随意却浑然没有半点破绽。
“是啊,她可是教官的宝贝女儿,从小就备受期待不过平时都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对手,慢慢变得有些自大了,偶尔吃一次亏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
脸上戴着小丑面具的罗隐似乎并不急着出手,他将双手藏在腰后,对乌尔纳的问话做出了回应。
乌尔纳呸了一口,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逼迫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拿起杀人的凶器,你们的教官还真是个好父亲呢像这种没救的人渣就应该被推上断头台斩首一千遍!”
“说实话,其实我也有类似的感想,不过这世间本就存在着诸多无奈,渺小的我们很难反抗残酷的命运。以柯莉特的立场来说,她能够选择的道路少之又少,如果不拿起剑来战斗,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罗隐的声音不温不火,如同幽深的古井一般沉寂。
“闲聊到此为止,是时候开始正式的工作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的。”
罗隐将双手从背后取出,交叉在胸前,摆出战斗的架势,他的指缝间各自出现了几把银质飞刀。
“嚯——真有自信啊,刚才说杀手不会像战士一样正面战斗的是哪里的哪位?”
罗隐驾定的态度让乌尔纳生出了几分烦躁,虽然有过短暂的交手,但他也拿不准对方究竟用了几分实力。
而观先前柯莉特对罗隐的态度,几乎可以判断他比那个女孩更强,至于强多少,那就是云里雾里了。
“与未知强敌的正面对决往往伴随着风险,毕竟你不知道对方隐藏着什么样的杀手锏,刚才柯莉特的失败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无论对手是谁,我都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来取得胜利,这是我可以活到现在的诀窍。”
几把飞刀在罗隐的手指间灵活地转动,乌尔纳可以感受到对方针扎般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荡,好像在考虑着怎么下刀更好。
“不过你的情况又有所不同,我先前本就和你交过手,再加上还在暗中观看了你和柯莉特战斗的全过程,所以我对你的战斗力已经有了一个精确的认知。”
“我预测了十几种和你的战斗中可能发生的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任凭你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
“这就是我会站在你面前的原因,面对有着绝对获胜把握的战斗,我不需要再反复试探。”
听着罗隐毫无感情地陈述,乌尔纳的额头上不断有青筋冒起,像是一条条跳动的小蛇,一股热流混在奔腾的血液中冲入他的脑袋,让他的怒气值瞬间变为max状态。
好久都没有人敢这么小瞧他了,乌尔纳觉得有必要教教这家伙如何做人!
“我会让你后悔说出这番狂言的!”
他举起臣具“漆黑螺旋”将枪口对准了罗隐,手臂肌肉传来的抽痛感让他明白自己射击的机会还有两次。
如果不能在两发子弹内解决对手,那么被解决的也许真的就是他自己了。
虽然情况很不利,但乌尔纳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畏惧。
十余年的军旅生涯,比这更危险的绝境他都遭遇过,还不至于面对这点状况就失去战意!
罗隐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早已过了正午,太阳正在慢慢西斜,耀眼的光线将龙船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不错的时间点,没有比这更利于我发挥的场所了,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不错。”
他喃喃自语,接着手中的飞刀一紧,不分先后地齐射而出,在空中划出数道难以预测的轨迹!
面对数把飞刀的投掷攻击,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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