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少,柳絮也没有让燕北再吃的意思,直接将碗筷收了,开始拾掇地上的东西。
柳絮在炕上归置着,燕北便将地上的东西递到炕上。
二人配合得倒还默契,不一会儿,便将屋里收拾得干净多了。
捡起地上几张宣纸,燕北不由狐疑,柳家三房无一人识字,怎么会有纸的存在?
几张纸隐隐的红色的印迹,很显然是身契或地契什么之类的东西。
燕北好奇心起,一一打开来过目。
第一张,是柳毛过继给柳长堤的过继文书;
第二张,是柳家放刘氏回归刘家的协议书;
第三张,是柳絮买下康家庄和两百良田及七个家奴的协议;
第四张,是黄旺财与柳絮签订的半年后放奴的文书。
燕北不由得暗骂了声笨蛋!!!前三张虽遣词造句差强人意,但大体意思是对的,也没有什么不妥;
关键是这第四张,这黄旺财就是个闷声咬人的狗!!!
协议的前半部分并无不妥,可以说是宽容得让天下所有的奴隶都眼红,不仅给了柳絮时间自由、活动自由,而且还得分红银子,一并存在黄家,半年后放奴时一并交出。
问题就出在最后一个兜底条款:半年期限届满,若主家开恩,柳便直接由奴为主,便直接晋升为黄家的少夫人!也就是,还有不到三个月,柳絮就要嫁给黄诚!
或许从一开始,黄旺财就没打算放柳絮离开黄家,对她,自然比外人要大方一些!否则,以他“黄小抠”的名号,怎么可能处处忍让着柳絮?
燕北不由得看向柳絮,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柳絮这件事情。
看柳絮一门心思想离开黄家的模样,自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大难题在等着她。
燕北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悄悄折起了纸页,递给了小丫头。
柳絮装模做样的看了看几张契约,完全不以为然的收起来了!
弄得燕北哭笑不得,既然不识得字,还要装模做样的看给谁看呢?
这事儿还真冤枉了柳絮,天地良心,她只是本能、本能的去看,就像前世看到书不自觉的翻看一下,有时,她都会忘记了这一世,她是个文盲。
二人正收拾着,李寡妇领着小石头,一脸阴晴不定的回了家,看着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脸登时就撂下了,站在柳絮屋门口道:“絮儿,咱一个房子里住着,若只是小打小闹,我也就忍了,你看现在,家里不仅丢了首饰,还丢了粮食,甚至绣花的针线都被拿走了,你说怎么办吧?”
柳絮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道:“哦,李婶子,你查清楚了吗?针线也丢了?”
李寡妇脸上现出一抹尴尬,柳絮去向她借针时,她可是慌称被表妹张大丫拿走了的。
眼色闪烁了两下,回头指了指乱糟糟的屋子,掩拭脸上的尴尬道:“絮儿,你看,婶子和石头二人活着不容易,你总得给婶儿一个交待吧?”
还未等柳絮开口,赵氏领着二刚和赵红已经进了院,身后还跟着一脸冷色的吴捕头,与十几个捕快。
吓得李寡妇登时不吱声儿了。
赵红紧走几步,拦着柳絮的小心,自上看到下,揉了揉脸上的淤青,心疼道:“昨天,吓坏了吧?”
柳絮摇了摇头道:“没事儿,他们不敢太过造次,你怎么把吴捕头给找来了?”
柳絮忙向吴捕头施礼,吴捕头爽快的大手一挥道:“大镖头和二镖头特意找我吃的酒,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让我好生照拂嫂子和柳姑娘,我自然不能把酒喝到狗肚子去,啥忙也不帮吧。”
赵红冲着柳絮吐了吐舌头道:“我哥一大早晨就去了县里,跟我说了家里的事儿,我便去找了怡儿,怡儿又找了吴捕头,吴捕头说这事儿不能善了,急吼吼的跟着我来抓人了,你这个苦主,赶紧有冤伸冤,有仇报仇吧!”
柳絮眨了眨眼睛,手指指着李寡妇道:“苦主在这儿呢,我家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至于砸坏的东西,毕竟是我舅父家,我家自认倒霉了。”
柳絮不是窝囊害怕刘家和王家,她是真心怕了刘氏,这刘氏的性子,轴得连老黄牛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若柳絮来当这个苦主,将刘家人和王家人全都关进了大牢,刘氏难免与自己又要心生嫌隙,天天给自己撂脸子,毕竟,千错万错,刘家人可是她的娘家人。
李寡妇哪里见过这威风八面的捕快们,吓得忙摆手道:“我、我没丢、没丢东西......”
吴捕头眼睛一瞪道:“我进门就听见你说让柳絮给个说法了,当苦主,岂是你说当就当,说不当就不当的?若不是苦主,你这屋子咋会乱成这样?是不是被劫匪给收买了?!那就是通匪之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