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敌国皇帝去看待,想要逃过云梵带给他的影响。他想要更加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感情,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一双即使是无波无澜也显得分外晶莹美丽的眸子,强迫自己忘记那个夜里他唇角氤氲的浅笑,几乎瞬间明媚了他二十几年灰暗的人生。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知道了,那个人就是他的劫难,是他逃不过的死劫,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拔除的深入骨髓的疾。
并不是强势的渗透,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剥离。
他张开眼睛看着上方苍郁的树木,高大的树干挺拔沉默地承受着上天加诸给它的雪花的沉沉的重量,忽然觉得云梵或许就是上苍降下来束缚住他的甜蜜的枷锁。
舍不了,弃不得,逃不脱。心甘情愿被束缚即使兴起反抗的念头也是转瞬即逝的。
他知道自己的军队已经疲惫不堪了,那么还在坚持什么呢?不如退兵吧,就算被那些贵族嘲笑看轻,也好过在这里和心悦之人你追我逃毫无意义地拖延下去。
但他在悄悄转移的时候被北幽帝国现任将军布兰特发现了踪迹。直到他的军队已经回到了希尔帝国沐浴在久违了的阳光下的生活,他也没有忘记布兰特那满含困惑不解的眸子。
原来,泥足深陷的不止他一个人。而他分不清和布兰特相比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他至少还看清了自己的心,但是却永远无法靠近;而布兰特可以朝夕常伴云梵身边,却一直认不清自己真实的心意。
真不知道……到底谁更可悲一些。
希尔帝国的第一次侵略被完美地压了下去,北幽局势暂时稳定。但是不会有国家想看到北幽就这样控制住了局面,一时间嘲笑希尔帝国和贾斯帕的声音不绝于耳。
希尔皇听后大怒,降了贾斯帕的级又派了另一个将军去进攻北幽,贾斯帕则成为了那个将军的副将。
一场战役输了的话,副将要承担的责任远远比将军要小。贾斯帕内心松了一口气,幸好……
自己与云梵的对立似乎不是那么明显了啊。
第二次踏足北幽,他只觉得恍如隔世。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还是雄心壮志信心百倍地想要一举攻下这里为国贡献力量,现在却已经颓唐到了这种地步。
……
云梵还在跟着华纳·托兰学习行兵之道,就听说了边境重燃战火。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轻轻笑了一下:“来得正好,孤正愁没有实战经验呢,就有人送上来给孤练手,希尔帝国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华纳看着他脸上自从登基为帝后就难得一见的笑容,很快便回神微笑:“恭喜皇。并且此次领兵的并不是原来的贾斯帕将军,而是一位同样实战经验几乎为零的新将领,正适合给皇练手。”
云梵突然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问了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华纳老师的后背上是不是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华纳·托兰忽然不说话了。他停了好一会才微笑着道:“是有一个胎记。不过皇为什么突然对属下身上的胎记感起兴趣了?”
“没什么。”云梵收回目光,“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罢了,华纳老师不必那么紧张。”
“那么,皇有答案了么?”华纳似乎颇感兴趣地追问。
云梵慢吞吞地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华纳识趣地没有再追问。只要云梵不打算挑明,他也乐得装傻。
云梵恍惚觉得,自己似乎找到这个世界崩坏的关键了。
就是华纳·托兰。或者说,是剧情中的那个神秘军师。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就不难理顺这其中的关系了。华纳·托兰爱慕原主云赛尔却不得,并且还遭到了云赛尔的冷遇,于是黑化——想办法以假死离开北幽帝国转而投向希尔帝国,以得到原主为条件帮助贾斯帕灭掉了北幽并顺利俘获原主,成为自己的禁脔。
怪不得最后原主的结局那么模糊,只是提了一句被当作玩物送给了军营里的人,结果这原本就是一句有歧义的话。整个军营里的人是人,军营里的一个人也是人。
这完全无法界定。
怪不得神秘军师在帮助了希尔帝国之后就失踪了,希尔皇一点也没有封赏他甚至都没有提到他,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这本来就是一场只属于两个人的交易,没有第三人知道。
原来,在他决定善待这个人的时候剧情就已经开始歪曲了。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