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娴熟,显然是这样的动作是常常做的,并未让朱翊钧的轻微不适持续了许久。
“皇爷,答应妾身,以后不要用那个什么佬什子福禄膏,好不好?”
万历穿戴整齐,看着面前的陪伴自己已经半生的女人,他当然不会说不行了。
“先起来……”万历忙不噫的去扶起郑贵妃!
“你不答应,臣妾就不起来!!”郑贵妃抬起头倔强的看着万历,眼含热泪。
“好,好,好!”万历只能先行答应。并且很是无奈。
郑贵妃这才破涕为笑,赶紧起来。朝门外跑去,“皇爷,别像个老女人一样,快点过来呀!!”
万历乐呵呵的看着活泼的郑贵妃,连腿伤的疼痛都忘记了,这个女人就是与众不同,她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什么顾及,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残疾而顾及!!
司礼监掌印太监陈钜进了阁来,跪伏着在万历的身前!做为有些内相之称的司礼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
万历臭脸的看着陈钜,现在不是辽东战事吃紧,就是朝廷财政的问题,还有各地的乱民造反!
朱翊钧拉下腰间的玉带,本不伟岸的身躯也有些皇帝的尊严,瞥了跪伏在地的陈钜一眼,不禁心下一叹,终究还是叫起了他,
“可是有甚么要紧事吗?”
陈钜站了起来,头仍是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司礼监无甚要事。”
万历在大殿里面踱步,良久,淡声回道,
“司礼监的事,要紧无过于批红,你既说无事,那朕就以为无事。可是辽东有何事?”
万历这些年一直称病,不但在外朝躲懒,于内朝也是避事。
朝中的一切奏疏,被司礼监呈上来的他就看看,看了也一概不批示,没呈上来的他也不闻不问。
反正有司礼监代行“批红”,除了一些真正的朝廷要紧的事情,万历是一概不管,但是大明的内阁制度却能够帮助这个古老帝国朝政的实际运转。
陈钜作为万历帝的心腹,更是在朝野都是一片赞誉的声音,怎么可能是个没心机的人。自是不可能看不出万历懒怠政事的心思。
毕竟揣测圣心是太监的一大主要生存技能之一,秦朝的赵高,汉朝的十常侍,唐朝的高力士,天启年间的魏忠贤。哪一个不是心理学的高手。
万历的心思就是朱翊钧自己都还未全部掌握,陈钜却已是看得透透的了,可以说是他的肚子里的蛔虫!!!
因此这会儿陈钜支支吾吾,那必定是出了一件必须要万历帝出面料理的大事。而且差不多是与万历本身有关的大事!并且可能还是让万历不开心的事情!
他深知万历初年他还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皇帝,后来在张居正的阴影下,又在倒张运动中受够了贪官污吏,他们脑满肠肥,尸位素餐。
他就是一个对现实失望力量人!!
陈钜开口道,
“户部右侍郎孙丕扬向皇爷进献了一些陕西方物。”
孙丕扬算得上是万历朝的名臣之一,以清正刚直闻名朝野,哪怕是现在的次辅沈鲤都是赞叹他,是赤诚君子。万历自然知晓其人,
“哦,是么?”
万历又是扶了扶腰间的玉带,不免心情有些烦闷,想了一想,又道,
“朕记得,陕西是他的家乡罢?什么时候孙侍郎也学会阿谀奉承那一套了?”
陈钜跪地应道,头更加低下不敢抬头。
“确是孙侍郎的家乡。”
万历不仅有些头痛,多年的宫廷朝堂斗争,已经让万历的嗅觉相当敏锐,他已经闻到了一些大事的味道。
孙丕扬绝不是一个阿谀内宦之人。
他还记得,万历元年,孙丕扬被提拔为右佥都御史,巡察保定各府时,张居正曾授意让孙丕扬替冯保在京畿附近修建牌坊。
孙丕扬不但断然拒绝,且料及此事必将交罪于人,于万历五年便托病辞官回归故里,直到“倒张”运动开始,才被他重新起用为应天府尹。
万历或许不相信陈钜的为人,但绝不怀疑孙丕扬的操守。
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那他献了些甚么给朕呢?”
“孙侍郎献来的是两斤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