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换过几轮,宴席上的菜肴也将要食尽,除夕宴眼见就到了尾声。因为是午宴,鲜少有人喝醉,等到帝后离席,大家还能口齿清晰的道声恭送。等皇室成员走了个干净,宴会也自然结束了。虽然之后还有晚宴,但大多数官员还是会选择回家与家人共度年夜,毕竟晚宴没有强制要求参加,因此晚宴的规模就小上了许多。因为无法却定晚宴的人数,又不能不摆宴席,逐渐宫中除夕夜宴就形成了一种接近自助餐的形式。宫里的厨子事先准备好便于使用的点心熟食之类,放置在宴会的长桌之上,若有官员想吃热食,也有专人伺候的炉子给人现烧。甚至因为夜宴管束不严苛,相对没有这么正规,一些得空的太监女官也有机会参与宴会。
然后焦点转向紫宸殿。因为除夕一天总的事情都堆在白天做完了,那夜里的时间,就由皇帝自行安排。毕竟过年,岳家的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齐聚一堂,就是我这一堂。紫宸殿主殿太大,人少了待在那里太冷清,于是我,我的两个“老婆”,我的“母后”,我的“弟弟”,这一家五口,都在我寝室外的偏殿待着,碳盆子在屋中的角落熊熊燃烧,脚底下除了地毯还有地暖,室内温度极为舒适,于是大家都除去了多余的御寒衣物。后宫的女人每到年节典礼都是无比辛苦,为了仪态和身份穿在身上的全套礼服,挂在头上戴在手上的金银玉石起码十几二十斤。现在是在私人场合,于是大家都腿了礼服换上华丽些的常服,也是自在舒服很多。可身上是自在了,心上倒是拘谨了。
我能理解大家拘谨的原因,毕竟大家都不熟。石锵和罗纯自打嫁给原主起,就没有在皇宫中生活,直到现在,因此就别提能和皇后多熟识了,即使是现在也只是例行晨昏定省的关系罢了。至于岳智,这个弟弟在原主被下诏指定继位的后脚,就被打包带到南疆去了,原主和原主的妻妾之与他本就没有多少往来,之后更是连面都见不着了。为了防止场面变得尴尬,我对大家说:“玩牌吗?”
正所谓牌场上交朋友,一场牌局,会让陌生人相识,让相识的人相知,让背地里的针锋相对化作牌桌上的你来我往,不见血,不残酷,在堪称愉悦的集体益智活动中,将所有的陌生消弭于无形。
“我又赢了。”甩下最后一张牌,我笑眯眯的说。
“居然是三,皇兄,我也只剩最后一张牌了,是四,你若是让让我,我就赢了。”岳智摇头叹息。
“弟弟,牌场之上无兄弟,特别是在玩跑得快的时候。”我依然笑容满面。
“皇帝你呀,半点亏都不吃,竟是连哀家也不让呢。”太后手里的牌还有五张,在场中是最下风,但她也不恼,笑的十分开心。
“母后,这把朕可没收您的筹码,可别说朕没有让着您。”赢的人洗牌,我一边说话,一边将胡乱堆叠的竹牌整齐码好。
“皇兄是没收母后的筹码,可是收了我双倍的筹码啊,皇兄,你可不亏。”岳智抱怨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为兄只是在给你一展孝心的机会,替母后出钱出力,母后难道不会重重有赏?”
“呵呵呵,皇帝说的对,智儿为哀家立功,合当重赏。只是,皇帝,你觉得哀家该送你弟弟些什么好?”太后顺着我的话头往下说。
“嗯,这是个好问题,皇后,你看该给阿智赐些什么赏赐?”我用话题把石锵圈了进来。
“皇上,这可难倒臣妾了,臣妾哪里想得到能给小皇叔什么赏,倒是臣妾认得的许多美娇|娘,若是能见小皇叔一面,就能喜的像得了赏赐一般呢.。”石锵捂嘴轻笑,神来一笔将话题扯了老远。
太后和岳智皆是一愣,随即太后的神色就没这么喜悦了,她道:“皇后,以后可不能就这么想什么说什么,先帝的孝期未过,咱们过年归过年,其他的事可不能随意出口。”
石锵立刻收敛神色,诚恳认错:“是儿臣的错,太后教训的事,儿臣定不会再犯。”太后这才没有说什么,可是席间的气氛已经破坏了。
“皇帝,哀家有些乏了,你们这些小辈继续玩吧。”说完起身就走,我们只好恭送太后离开。
之后也没再玩上几局牌,岳智借口有事离开了,我和石锵她们两个默默坐了会,就带着她们去了书房。
“石锵啊,今天这话是你故意说的吧?”我敲着桌子问。
“有心算无心吧,岳智年逾十八仍未议亲,如今又赶上先帝驾崩,至少守孝三年。你别小看了亲事,往往一门亲事能影响很多事情。据我所知,朝中几位权臣家中,都有三年后可议亲的姑娘。”石锵在我面前表现的一派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问我受出来了吗。我在这里回复一下。没有。
你们板着指头算哈,以我的拖沓,大概五万到十万字的进度时,受才会出现。
以及,小天使真是聪慧,一眼看出此文主攻,给小天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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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虫。2017.01.10
第9章零零玖
且不论石锵联想到的事情有多么长远,就论眼下,我都开始觉得力有不逮了。不身临其境你难以想象古代社会的礼节有多复杂。在这之前我是有过心理准备,也参考过资料的,但真正实践起来才知道,自己的准备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