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军衔还高一级,穿着荒漠迷彩,模样和十年前变化不大,但与叶朝给人的感觉相似,都稳重内敛了不少。
许慈站起身来,笑道:“你好。”
“首长好!”凌宴连忙敬礼,“我是叶营的通讯员,他现在……”
“在开会吧?我知道。”许慈回礼,“我在这儿等他一会儿就好,你有事就忙去吧。”
凌宴泡了一杯茶,很想与许慈聊天,又担心唐突,只好没事找事给叶朝收拾书桌和书架。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叶朝拿着文件回来了,与许慈拥抱问候,言谈举止并未显得太过亲密热情,但军中之人一看便知,他们是真正的生死兄弟。
凌宴心里滑过一股热流,既羡慕许慈能够陪伴叶朝十年,又庆幸在自己离开后,叶朝还有许慈这样的兄弟。
凌宴看到许慈的茶杯没水了,立即蓄满,许慈端起来时,一名战士正好在门外喊:“凌宴,一连的狙击记录表什么时候交?”
许慈手一抖,险些将水洒在地上。
叶朝看了凌宴一眼,平静地说:“我和老战友聊一会儿,记录表整理好了就交上去吧。”
凌宴抱起桌上的一叠文件,看了看一脸震惊的许慈,合门退出。
许慈放下杯子,顿了一会儿才说:“他叫凌宴?谐音?”
“不,一样的字。”叶朝靠在书桌边,“凌厉的凌,盛宴的宴。”
屋里很安静,许久之后,许慈叹息道:“你还是忘不了他。”
“怎么可能忘。”叶朝苦笑道:“他是我的爱人。”
许慈双手缓慢地扶住额头,哑声说:“我对不起你,凌宴和我一起出任务,我答应过你保护好他,但我没能做到。”
“别再自责了,那是他的命,和你没关系。”叶朝眼角压着经年的悲伤,片刻后稍稍提高声量,转移话题道:“药呢?”
许慈将装着数瓶药酒的袋子放在茶几上,抹了把脸,又问:“你自己按摩?梁医生说你那伤最好请人按摩,每天坚持,你照做了吗?”
“嗯。”叶朝说:“凌宴给我上药按摩。”
他不太习惯说“凌宴”两个字,连发音都有些奇怪。许慈愣了一下,“那个凌……你的通讯员是个不错的孩子吧?”
“是,挺好的。”
“刚调任时,你说你不习惯有通讯员跟着,什么事都自己做。”许慈斟酌着用词,“叶朝,你是在那同名同姓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凌宴的影子吧?”
叶朝神情没有什么波动。
两人又是一阵子没说话,许慈犹豫再三,终是开了口,“叶朝,你家里已经没了那道坎,如果他不错,也愿意跟着你,各方面都适合的话,你们……”
“不可能。”叶朝打断,捏了捏眉心,“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凌宴,再像也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