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玉有些恍惚,看着侍应上了菜,他也没动筷子。直到宿衷问他:“为什么不吃?”辛千玉才恍然抬起头:“那我们怎么办?”
宿衷似乎没理解。
那句“为什么不吃?”是怎么接上“那我们怎么办?”的?
宿衷问:“什么?”
辛千玉嘴唇发干,他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嘴唇更干了,有些疼:“你去美国,那我们怎么办?”
宿衷说:“我已经和那边说好了,只去一年,一年后会回来。”
“说好了,都说好了……”辛千玉嘴唇发涩,“和谁说好了?”
宿衷终于察觉到辛千玉好像不太赞同,他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句话听起来简直像挑衅:你有什么意见吗?
辛千玉脾气暴躁,简直想掀桌。
但他在宿衷面前暴躁不起来,心里那团怒火一上来,对上宿衷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那团火就熄灭了,滋滋冒烟,烫的也是自己的心肺。
辛千玉的精气神都蜷缩起来,他无力地说:“你都决定好了,我能有什么意见?”
说完,辛千玉拿起了筷子。“锦鲤池”配给顾客的筷子理所当然是日式筷子,筷子头很尖,辛千玉手一顿,筷子尖锐的前端就插入了三文鱼柔软的肉里,看着就有点儿痛。
从“锦鲤池”吃完饭回家,宿衷又问了辛千玉一遍:“你是不是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辛千玉像一个生了闷气的恋人一样说:“不会,我怎么会有意见?”
宿衷说:“真的吗?”
“真的。”辛千玉大声说,不知道是为了说服宿衷、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宿衷说:“那就好。”
辛千玉觉得自己快心梗了。
翌日,辛千玉上班的时候,特别的心不在焉,看漏了好几个数字,还是教研部的朱主任提醒了他两句。朱主任是公司老人了,而且和辛家是有亲戚关系的,所以对着辛千玉也敢挺腰子,便端起老前辈的态度说:“年轻人做事还是不要太浮躁。啊,要用心,教育是要用心才能做好的。”
辛千玉平时气焰是很盛,但还是懂得“错就要认”的道理的,这次确实是他工作出错了,所以没有怼人,朝朱主任点点头,说:“还是多亏您了。不然还真的会出错。我以后会小心的。”
朱主任好像也有些意外,好像没料到这位脾气出名大的辛公子会那么轻易服软,原本准备的一车子话就倒不出来了,他便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照例的,辛千玉和朱珠、朱璞一起午饭。他对二人说了宿衷要去美国的事。朱璞听了,便很不高兴:“这么大的事,他跟你一句商量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男朋友啊?”
尽管辛千玉也是这么想的,但就算听不得别人说宿衷的不是。于是,辛千玉便争辩道:“我在集团里调岗也从来没跟他商量过啊。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不太干涉对方工作的事情。”
“哦。”朱璞说,“那你不爽个什么劲儿啊?”
辛千玉被堵住了,气哼哼的不说话。
朱珠皱起了粗粗的天然眉,说:“恋人之间还是把话说开比较好吧!如果你真的不开心,还是应该跟他说啊!”
“跟他说了有什么用?”辛千玉难堪地说,“他会因为我不开心而不去美国吗?”
朱珠很疑惑:“难道你生气的点是他要去美国吗?我以为你生气的点是他没有事先和你商量呢。”
辛千玉愣住了。
他好像根本没分析自己的心态:他生气的点到底是什么?
啊,好复杂。
辛千玉觉得自己的心态复杂得很,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了。
朱珠认真地看着辛千玉说:“小玉啊,原来你谈恋爱的时候这么作啊?”
辛千玉毛都炸了:作?谁作了?我作?我怎么作了?
朱璞和辛千玉统一战线,也炸毛起来,暴躁地说:“咱家辛公子是金枝玉叶!就该在手心里捧着!怎么能叫作呢?”
“我没说小玉不是金枝玉叶啊。”朱珠说,“可是金枝玉叶要找个园艺大师来细心照顾。我看这个宿衷够呛,神经那么粗,养花指望不上,劈柴还差不多吧。”
朱珠这话还是真的很对,宿衷观察力强、非常细心,但到了社交问题上却非常粗神经。辛千玉这天回家,发现宿衷在收拾行李。
辛千玉都懵了:“你……”
宿衷说:“我下个月就会去美国。”
辛千玉一口血哽在喉咙。
原来,辛千玉跟宿衷说了“既然你都决定去美国了,那我没意见”,宿衷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辛千玉没意见,宿衷可以心无挂碍地飞往华尔街了。
终于上榜了,今天开始日更,么么哒,记得每天11:00准时来看看小玉和老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