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
这些话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却比什么粗言秽语都更戳林春红的心窝子。
林春红几乎跳脚:“你懂得什么?!你知道我多么辛苦地将他养大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吗?而你,而你什么都不会,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根本不能像我一样爱他!”
“我是不能的。”辛千玉回答得很干脆,“我为什么要像一个妈一样爱他?”
林春红被堵死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宿衷沉默许久,拿起了一张名片,递到林春红面前:“妈,你确实不对劲,看看医生吧。”
林春红低头一看,发现竟是一张心理咨询师的名片,脸色发白:“你、你觉得我有病?”
“我们都有病。”宿衷拍拍林春红的肩膀,“我也在看这位医生。从小就困扰着我的心理问题也缓解了很多。”
林春红的眼眶一直湿润,却忍到这一刻,眼泪才坠下:“从小就困扰着你的……心理问题?”
当名片捏在手里的时候,林春红才敢面对自己,自己不是一个完美的妈妈……
与此同时,宿衷“完美儿子”的镜像也顷刻破碎了。
镜像里映照的从来不是真正的宿衷,而是她林春红的心理投射。
假象破裂的时候,她便被割得鲜血淋漓。
最终,她还是拿走了那张名片,听从宿衷的建议去面对自己的心理障碍。
她的问题其实也一直存在。
她生于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哥哥占据了最好的资源,她也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这样的分配。嫁人之后,她便充当起贤妻良母、好好的相夫教子。没想到,迎来的是丈夫的厌弃和背叛。离婚之后,她只得一个人打工育儿。然而,她的儿子却和正常的孩子都不太一样……
对她来说,生活是很辛苦的。
她不对自己撒几个谎,她很难笑着活下去——
“对啊,哥哥就是男人嘛,男人当家嘛,都是这样的……”
“我老公人挺好的,愿意养我,谁家老公不这样呢?”
“我儿子不是迟钝,只是不爱说话……”
“谁说我孩子有问题?你家孩子没问题,跟我儿子一样考一个100分试试看?”
……
入夜,夜色好像也能濡染微风,晕出暗蓝的色彩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辛千玉拢上了天鹅绒的窗帘,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边的宿衷。
他走向床边,一边脱下棉袜,露出雪白的脚背,一边说:“你觉得林春红爱你吗?”
宿衷看了一眼辛千玉:“嗯。”
语气里其实透着一些迷茫。
辛千玉叹了口气,在宿衷的身边躺下:“你希望她爱你吗?”
“希望。”宿衷答,这次语气里没有迷茫,是很干脆的,“无论如何,被人爱着都是一件好事。”
辛千玉笑了笑:“当然。”
宿衷却沉声道:“但是……可能我不值得被爱吧。似乎没几个人愿意爱我。”
“胡说。”辛千玉最听不得宿衷这样可怜兮兮的语气,“是你自己太迟钝,感觉不到吧!”
宿衷立即转过头,又露出那小狗讨吃的表情:“你爱我吗?”
辛千玉心里一跳,撇头道:“这个得你自己感受。”
宿衷便抱着辛千玉,把头拱到辛千玉的胸膛,像撒娇的宠物似的,他侧耳聆听着:“小玉的心跳得很快。”
辛千玉脸变得通红,表情愤愤然的,却不舍得将这美男子推开。
大概是夜色太浓,美色太盛。
既然辛千玉说了叫宿衷自己感受,宿衷便将辛千玉压在床上感受感受。
从前,宿衷还会问小玉想不想要,但因为辛千玉之前羞恼之下曾说“以后这个不用问”,宿衷便觉得自己被开了权限,故而随时随地、想要就要。
不过,有些关键问题,宿衷还是会征询一下辛千玉的意见的。
“可以在里面吗?”
“不可以!”辛千玉说,“清洁起来太麻烦了。”
“我可以帮你……”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好……”宿衷委屈巴巴,“那能在你的腿上吗?”
“啊?”
“小玉的腿很好看。”
……
辛千玉脑子滑过一句辛慕常说的话:男人都是狗。
真的要听妈妈的话。
就在他想妈妈的时候,妈妈的电话就来了。
妈妈的声音柔媚,关切地说:“吭哧呼哧的,你该不是在……?”
“……没啊,”辛千玉说,“你想多了。”
“真没有在干?”辛慕一副“别骗老娘”的语气。
辛千玉诚恳道:“真没有。”没有在干,是刚干完,还在喘。
辛慕点点头,说:“CFO套现离场了,这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辛千玉一听是工作的事儿就不困了,“怎么了?”
辛慕道:“老爷子知道他把股份转给你了。”
辛千玉笑道:“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就是想看他急。”
“捣蛋。”辛慕宠溺地说,“老爷子确实急了,喊你回去吃饭呢。”
年三十晚老爷子都无所谓辛千玉回不回去吃饭,现在倒是喊人回家了,真是有趣。
辛千玉点头:“行,大过年的,我就回去给老人家添添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