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却不足以讨生活的人了。这些人有一些成了雅伎清倌的丫鬟随从,有的做些抛头露面的工作,例如绿珠那一类。
那些文人墨客倒还好,那些达官贵人最难伺候。来了这等地方总是要寻个开心,那些明码注明了卖艺不卖身的也只是弹弹琴、唱唱曲、吟吟诗、喝喝茶、聊聊天,看得到摸不着,最后憋了一肚子怨气总得发泄,那就随便拉个顺眼的丫头小厮伺候了。
况且这栖霞仙馆的就算是丫头小厮也比寻常烟花之地的花魁名倌都还要动人几分。于是私底下便不得不有了这样识得曲意逢迎、懂得把官爷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孩子。
云裳、夜影前几日被吏部的司马大人看中,本把这两人强拉到房中,不想这两个孩子是新近馆来的雏儿,脸皮太薄,死而不从,把司马大人气得拂袖而去。
千浔一看不妙,这两个孩子是死当给馆里的,这个年纪学才艺再也来不及,未来也只能做个卖笑的儿女了,所以这才命人送来给赤练调教。
王公子点点头,示意赤练继续。
赤练便跛着腿,用仅有的左手挥舞起鞭来。
若他挥舞起鞭来,你便再也注意不到他消失的右臂,残废的左腿,只能看到那尾鞭子如蛇一般蜿蜒出妖魅的曲线。他在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手持生杀大权的神,接受万民的膜拜。
那条诡异的蛇像有灵性一样,在那洁白柔软的肉体上穿行,先是疯狂地噬咬,再是如情人之手温柔地安抚。而那些所过之处,无不是身体敏感之处的落点。
“赤管事,求你……放了我弟弟罢。奴便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那少女早已失却了早先的坚贞执着,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一心要救自己的弟弟。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懂事的奴才,大人叫你们伺候是看得起你们,居然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自己是仙馆里的小姐少爷?”赤练又一鞭,打在那少年的大腿上,再一卷,居然连内侧也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少年连嘴唇也咬出血来,嘴里终忍不出吐出一句呻吟。而那呻吟也不全然都是痛苦。因了这句声音,少年倔强的小脸上更显出羞愤的颜色来。
这仙馆里的雅伎称小姐,清倌称少爷。各有独立的居所,还有好些人服侍着。其它伺候的人都算是奴才。而就算是奴才,也比外面的烟花柳巷里的姑娘小倌们要好太多了。这里的吃穿用度和例钱比外面都要优厚,而且就算日后赎身从良,一说是栖霞仙馆出来的,名声也比别的好了太多,至少外人看来,这个仙馆如阳春白雪,高不可攀,清白极了。
但至于暗地里是不是都清白,就只有享用过的人才知道了。
那个倔强的少年却一点也不服气,大声嚷道:“大不了就是一死,你杀了我们好了。不是说仙馆都是雅伎清倌,为何还要这等逼迫我们?”
“你以为小姐少爷都是你们这等资质,想当便可以当吗?你们人长的又不是国色天香,又无一技之长,这也便罢!为人这样蠢笨不通,人事不知,还敢嘴硬。”赤练又是长鞭一挥,打在那少年的腿间。
那少女见那少年脸都白了,腿间都肿胀得不像样子,哀求道:“赤管事,求你放过我弟弟,我弟弟不懂事,我会懂事的啦,你教我,我愿意学,我一定好好伺候大人。求求你。”
赤练眼中精光一闪,两鞭如闪电般挥出,只见那缚住两人的绳索应声而断。旁边观看的泉和王公子心中暗暗称奇,赤练的左手鞭居然练成了!一个普通的调教皮鞭居然可以瞬间割断绳索,这个力度和速度是怎样的惊人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力道的把握,重的可以断绳索,轻的可以拍在人的肌肤上只留下红痕,这手法是何等细腻。
重获自由的姐姐忙哭哭啼啼地过来查看弟弟的伤势,而弟弟急急地推开她,但却又怕自己推重了,又担心起姐姐身上的伤痕来。
赤练坐在旁边的软凳上,对地上终于抱头痛哭的姐弟道:“伺候人也是一门艺术,就像你们现在互相担心,痛对面之所痛。所以我并不是要逼迫你们失身来讨好那位大人,有的人就算倒贴身子过去,别人也未必喜欢。最重要并不是肉欲,而是投其所好。而首先的,你们要克服脑里的顽固,剥去不必要的自尊心和耻辱心,然后你想要什么,都容易了,不需要哭着去求了。若你俩听从教导,未来何愁没有机会变成人上人?”
那对姐弟似懂非懂,但终于也有所悟。若是不失身,他俩未来还有奔头,指不定哪天也能成为尊贵的小姐少爷,甚至和千浔管事一样脱了贱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