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让他心生恨意,现在却又回到他身畔了。
穆夜幽扬起沙嘶的嗓子,本想说些煽情感谢的话,不料一出口,却又这样制止不住的刻薄:“你站在这里污染我家的空气,却还笑得这样开心。阮无痕,你叫我说什么好呢?”
阮无痕也是被他气惯的,也不恼。
是啊,阮无痕连被穆夜幽拆了自家府院也没敢上门来要赔偿,在任何人面前都一副清高怪才子的模样,只在他面前低三下四、百般宽容。
这会儿,只得嘿嘿地道:“好好好,你若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且体歇着,不舒服就给我去个信,我逼那小十九过来给你瞧。若是奴才不够用,我就把侍从叫过来给你使唤,卯兔就留在你这处帮忙照料你,他侍候人最是细心,这样我才放心。”
穆夜幽被他唠叨的心烦意乱,心中哽涩难当,只得喝道:“你有完没完,快点滚。”
邋遢无比的阮无痕只得顶着一头乱发蓬胡,唯唯诺诺地退出去了。
卯兔果然是众侍里最会侍候人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弄了盘药包泡过的温水过来帮穆夜幽全身上下清洁了一番,下手不轻不重,又洗去了污物,又如同做了个轻柔的抚触。
但卯兔显然对于他对待自己主子如此无礼有些介怀,于是出口虽然礼貌,语气却是冷漠疏离:
“穆公子,现在已经清洁好身子了,请挪一挪头,我帮您梳洗头发吧。”
穆夜幽只得任他摆布,然后问旁边跳来跳去的申猴道:“亥猪呢?”
“回主子,亥猪去送黄金到庞公子府,还未清点完毕和交接好,于是还未回来。”
是啊,二万两黄金,就算清点和验实都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且庞公子藏钱的府库不在城内,在某个守卫禁严的地窟之中,里三重、外三重,光是出入都得花上一日功夫。
“那其他几个呢?”他问的自然是午马等人。
申猴道:“酉鸡去拿药了,一会儿就来。戌狗就在这屋外守着呢,其他几个前日也守着您,但现在刚好换班,所以去休息了。今日便是我当值。”
穆夜幽其实并不是这样多话之人,他心中只不过想问一声:“常建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只不过这句话哽在喉咙,不愿轻易开口。
他睁开眼的第一秒,最想见的人,最在意的人,此时却不在他身边……情何以堪啊!
他想在某日可以站着挽着他的手,与他一同拜天地父母,再互相对拜,而不是坐在轮椅上。
自己还是太急了吗?以前的他很有耐性,这次为何不能保持淡定了呢?
他突然想起母亲的那句话:“先把心交出去的,总会先受伤。”
果然是这样吗?
想要他爱得和自己一样深,怕只是奢望了吧!
酉鸡现在吹了吹药,一边递了药给穆夜幽,一边道:“坑人嘛这是,一天三顿的药,一顿还要喝下三大碗,说什么一滴也不许少喝。这喝了三碗,肚子里泡着,还能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