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徐详和胡综正领着剩余的吴兵,打着孙权的大纛,押着辎重,朝江陵徐徐而进,摆出一副“孙权就在这里”的架势,企图吸引汉军的注意力。
只是由于军中有不少受伤严重的士卒,骆统更是只能在马上缓步慢行,因此大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尚未行至十里,突然迎面奔来一骑,前军的徐详认出他是贾华的副将,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徐将军,蜀军在回江陵的路上设下伏兵!快去救大王!”那员副将万分着急地说道。
“该死!”徐详顿时又惊又怒,“不想蜀军竟这般狡诈!”
事关孙权安危,徐详岂敢耽搁,一边将此事告知中军的胡综,一边领兵先行。而胡综知道此事后也是震惊不已,立刻领兵前去救援孙权。骆统得知孙权有难,也只能让大军先行,自己和伤重的士卒们只能努力跟在后面。
胡综与徐详两人合兵一处,奋力追赶,来到济云河前,也令众人加快脚步,飞奔着渡过济云桥,桥面上很快便响起了凌乱不堪,且振聋发聩的脚步声。
突然听得“咔嚓”一声响,济云桥猛地断开,不少吴兵猝不及防,直接掉进河里,虽说河水不深,但冬天的河流寒冷刺骨,把这群吴兵冻地瑟瑟发抖,牙齿直打寒颤。而且济云河虽是不深,但也有十余丈宽,这些落汤鸡一时半会如何爬得上岸。
最糟糕的是,还有近三百名吴兵尚未过桥,只能盯着断桥干着急。
“这……这怎么回事!”徐详与胡综虽然已经过桥,但看到这一幕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连这小小的济云桥也要和自己作对吗?来得路上不出问题,偏偏等孙权有难、众将士急着救驾时才断。
原来,周仓依照关索的计策,并没有直接将济云桥拆断,而是用刀在桥上划了几个口子。徐详与胡综率兵先过桥时,桥面尚能承受。可一旦吴兵数量多了,加上脚步过猛,桥面上的裂缝便越来越大,最终支撑不住,彻底断裂。
“杀呀!!!”
突然间,济云河北面喊杀声大作,吴班、王宇等人各自率领汉军,从济云河北边杀出,眼看就要将这群没过桥的吴兵尽数包围。
“又是蜀军的诡计!”
徐详与胡综顿时明白为啥这济云桥会断了,汉军正巧此刻杀出,这不明摆着的吗。
这下子,徐详与胡综顿时犯难了。汉军虽然兵力极少,但是两军中间还隔了一条济云河。吴兵过不了河,又不能轻易下水,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岸边射箭,等待剩下的吴兵全部过河。
可这样一来,时间耽搁得就多了,孙权那边又该怎么办。
可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别说这三百多名吴兵,恐怕连后面的骆统一行人都要成为汉军的俘虏,这样的损失也未免太大了。
就在徐详与胡综犹豫要不要分兵据地之际,南面忽有一匹白马疾驰而来,上面还有一名吴军士卒,看他满脸是血的样子,一定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杀。
“启禀将军,蜀军又有援军杀到,贾华将军现已阵亡!”那名士卒无比惊慌地说道,“大王被蜀军围困甚急,还请将军速去救援!”
“什么?贾华战死了?”徐详与胡综皆是大惊失色。
想不到蜀军还有第二波伏兵,如此一来,孙权岂不更加危急!
吴王和这五百余名士卒加上骆统,孰轻孰重,何须多言?
“唉……”权衡利弊之后,徐详只能狠下心来,干脆地说道,“随我去救大王!”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全力营救孙权,因此徐详和胡综也将近三千士卒全数带走,往南疾行。剩下的那伙吴兵顿时心生绝望,欲哭无泪。其中有一名身高八尺的士卒将手中的环首刀狠狠地掷到了地上。
“呸,如此冷血无情,枉费我等为东吴卖命!”
这个时候,吴班等人也率兵将这倒霉的三百余名弃子尽数包围。吴班命士卒准备好弓弩,随即在马上高喝道:“汝等进退无路,何不早降!”
事已至此,这伙吴兵还能做些什么,只有识趣地扔掉兵器,下跪投降。吴班立刻命士卒将他们的兵器全部收缴,然后带着这些俘虏往北而去,很快便遇到骆统带领的伤残队伍。
骆统身边跟着的二百余名吴兵,大半皆是伤残士卒,其余皆是负责运送粮草辎重的新募士卒,原先那群凌统旧部,已然被徐详和胡综调去一起营救孙权。现在这点兵力,哪里能和汉军抗衡?
汉军十分轻松地将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吴兵尽数包围,吴班看这伙吴兵实在可怜,便对骆统高喊道:“骆公绪,济云桥已被我军拆断,汝等已回不了江陵!何不早降!”
看到身边的吴兵一个个亡魂丧胆,毫无战意,骆统无奈地叹了口气,强忍着肩上的疼痛,向吴班拱手哀求道:“我等愿降,还望将军高抬贵手,勿要赶尽杀绝!”
“一同押往当阳!”
吴班心情大好地将手一挥,不费一刀一枪就俘虏了五百余名吴兵并大量辎重,关索的计策实在是太高明了。
就是不知他那里情况如何。
且说徐详与胡综担心孙权安危,继续领兵往南而去。在行了十余里后,二人们便看到满地的尸首和不少受伤卧地的战马。死尸中大半皆都是吴兵,而其中一具缺了脑袋的遗骸,徐详很快便认出这是贾华。
毫无疑问,孙权定是在这里遇到了伏兵。可是汉军既然撤退,那孙权的安危又如何了呢?
没有吴兵再次传来噩耗,那孙权多半应该是成功逃往江陵。想到这里,徐详顿时有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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