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看了凌拓一眼,却发现他的目光始终锁着躺在病床上的蓝舒云,神色一阵黯然,虽然不甘愿,但也只能先暂时离开。
偌大的vip单人病房霎时安静下来,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直到一阵长长的叹息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凌拓的声音充满痛苦。
蓝舒云或许不会知道,当她折磨着自己的时候,他比她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蓝舒云只是静静地流泪,没有吭声。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伤害的不只是你自己?”
“哼,我若是死了,不是正合你意?你刚好可以名正言顺的跟那个贱女人在一起。”她倏地转过头望着他,冷言冷语的嘲讽“你放心,我不是想自杀,只是不小心吃多了安眠药,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听着她刻薄的言词,看着她脸上坚定的恨意,凌拓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颗沉甸
甸的大石头压住似的,几乎无法喘息。
“那一晚你真的这么恨我?”他记得她在自己身下娇喘满足的模样,但也记得在激情过后,她是怎样崩溃大哭,将他赶出房外。
蓝舒云的思绪被拉回那一晚的旖旎,想起自己的纵情放浪,雪白的脸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色,但那份绮情很快又被浓浓的罪恶感给驱离,她怎么能在失去儿子之后,还能拥有那种忘却一切的快感?
“是,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像是在惩罚自己似的宣誓着。她没资格再爱,只能用恨阻止自己的爱。
凌拓的下颚绷紧,幽黑的眸子溢满了绝望,但语气却异常的平淡“我知道了,你要怎么恨我都可以,但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没想过自杀,还有,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蓝舒云咬咬牙,目光瞟了眼病房门口。“你去告诉她,她永远都别想得逞!”
没错,就让他们彼此怨恨过一生吧,没了儿子,谁都不许快乐。
他深深的瞅着她那双疯狂的眼眸,无法将其与初相见时那双晶莹纯真的双阵交叠在一起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凌拓感觉到衣摆被扯住,又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才回头,就望进一双纯真无邪、闪着晶灿光芒的黑眸,让他不由自主顿住了脚步。
“我叫蓝舒云,你呢?”
眼前的女孩绑了个利落的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五官精致秀丽,白皙的肌肤因为奔跑染上一层如花瓣似的粉嫩色彩,身上也穿着一套淡粉色洋装,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凌拓瞥了眼她拉着自己衣摆的手,又看看她。
蓝舒云困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他衣摆上的血渍,难掩惊愕,急着想要脱去他的衣服。“啊,对不起,你的衣服脏了,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完再还你。”
“住手。”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阻止。
她的动作一顿,看着他的衣服被她越弄越脏,满怀歉意地吐吐舌道:“对不起”都怪她刚才被壮汉推倒,手掌磨破皮了还在流血。
看她像只犯错被主人骂的小狈那般委屈,凌拓紧抿的唇不禁稍微放松,淡淡地道:“没关系。”
得到他的谅解,蓝舒云马上又神采飞扬了起来,扬起浓密的长睫,语气轻快的道:“刚刚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我可能不只手上这个小小的擦伤而已。”
这女孩的情绪转换得还真快,率真大方,耀眼得让他有点不能适应,语气不自觉更冷淡了些“人在异乡,最好不要太冲动。”
“哼,我就是看不惯那些白种人自以为是的优越,凭什么欺负弱小?”她豪不畏惧的挺直了背脊,神情坚毅。
“你是留学生?”
在美国,像她这样的华人女孩通常都是家境富裕的留学生,但他却没在她身上看到任何骄纵的气息,尤其方才她为了保护被欺负的黑人小女孩,竟然还敢挺身而
出对抗比自己还高大好几倍的白人壮汉,让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耶。”蓝舒云朝他俏皮一笑。
凌拓可以看得出来她对自己有好感,只可惜他现在没心思跟女人有任何牵扯。
“我们只是偶遇,我是谁不足挂齿。”
蓝舒云原本发亮的眸光黯淡了些,但很快又抛开被拒绝的尴尬,指了指他被沾染了血迹的白衬衫道:“至少让我赔你一件衣服。”
他低头看了看衬衫,又睐了眼她还微微冒着血珠的手掌,暗忖几秒,突然将衬衫脱下撕开衣摆,拉过她的手简单包扎。“快去看医生吧。”
“欸”她错愕的看着他利落的举动,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一个箭步搭上刚开过来的银色轿车离去。
“好酷喔!”
蓝舒云痴痴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车身,脑中浮现的都是他那张有如刀凿般立体的俊帅五官,还有脱下衣衫后结实贲张的古铜色胸肌,再加上之前他三两下就把那个白人壮汉打倒,简直就是英雄中的英雄,让她的心不由得小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