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穹苍之下,一片碧汪汪的绿草,随着大风倾偃,草场上,不时地传来军队操练的呼喝,以及马匹奔跑的蹄声。
齐天始骑在马背上,站在足以临高俯瞰大半个草场的丘壑,敛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军队操练。
这几年来,他有计划地充实军备,锻炼士兵们的体魄与武术,眼看着就要达成他所设的目标,但在他的心里非常地清楚明白,达成目标并不是结束,而是一切的开始。
“葛豫。”他侧着呼喊了声。
听到主子的叫唤,正在一亮度与几位将领交接军情的葛豫,立刻打住手边处理的事务,赶忙走到主子身边。
“二爷,请问有何吩咐?”
“我发现近来穿蓝布衫的弟兄们变多了,可是那蓝衫又不似寻常的蓝色,看起来似乎不太一样。”
其实,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近来的数量越来越多,终于引起齐天始的注意。
“喔!那是因为这蓝布是用靛青颜色染的,自然看起来不太一样。”
“靛青?”齐天始回眸挑起眉梢。
“是,是靛青没错。”葛豫笑着点头“回二爷,听说是夫人教女眷们用靛青染面,听说这靛青染料有消炎的效果,弟兄们成天动刀动枪的,受伤的机会大,有时候一个不留神,伤口沾了汗水灰尘,便不容易好了,往往小伤都扯成大病,军医对于这一点也都是头痛不已。可这会儿好了,夫人教咱们用靛青染布,只要能让伤口消炎,伤势就能好得快,说也神奇,先前一名参领受了伤,以靛青染布裹伤,军医判断大约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好的伤,不到七天就收口了。从那之后,各家女眷都给自家的男人穿上靛青染布所裁的衣袍,最后就变成二爷所见到的这副景象了。”
“为什么你没对我交代过这件事?”微敛的眸光显得有些不悦。
面对主子略显得阴沉的脸色,葛豫依旧是一派轻松,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的主子是个不可轻易亲近的可怕修罗,大多数人因为六年前的事情,至今仍旧对他的为人议论纷纷。
但是,在他与几位亲近的将领心里都很清楚,他们的主子或许个性极冷,行事作风称不上是个好人,但是,却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
“原本这两日就要向二爷禀报,不过,我想这不是一件坏事,所以也就按下不急着对二爷说了。”
“嗯。”齐天始轻吭了声,对于这个答复不满意,却也没动声色。
骑马回到营区的一路上,他沉默不语,葛豫与几位随从也都非常识相地一语不发,虽然说,在他们的心进而都非常敬重这位主子,但是,他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在齐天始的心里,早就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想法,一路上,他想着与自己成亲两个多月的妻子——南宫凤雏。
自从成亲以来,他一直刻意忽视她的存在,不冷不热的态度,就是为了让她个儿知难而退,最好是能够安分守己,如此一来,他便可以与她平静地度完此生以夫妻的身份。
但是,他的新婚妻子似乎不是一个知道如何安分守己的人,想到这一点,盘据在他眸底的神色更显得冷淡。
进了营区之后,他率先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士兵,这时,他注意到前方有着不寻常的骚动,大老远的就能看见一群士兵排在一顶营账之外,他们的神情无不是一脸期待。
梆豫跟着下马,看见主子望向骚动的眼神,近前来到他的身后,彷佛知道他的心思似的,平声地说道:“是夫人。”
没料到会听说又是南宫凤雏,齐天始挑了挑眉梢,眸色在瞬间变得严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请二爷亲自过去看了就知道。”葛豫迟疑了下,终于伸手示意主子亲自前往查看。
闻言,齐天始眸光一敛,没动声色,提步往营账走去。
当他走到人群聚集的营账时,才发现人数聚集得比他料想中多,每个人见到他无不是满面笑容。
“二爷。”
众人一口一声喊道,在他们的脸上除了笑容之外,还有着一种近似感激神情,齐天始闷吭了声以示响应,对于手下们的热情感到有些不适应,一直以来,士兵们对他是既敬又怕,他一直觉得习惯,也觉得这状况极好,这让他的号令可以说一不二,被彻底地实行,无人敢对他不服。
看见他的到来,众人让出一条路,让他可以走进营账之中,帘幕才一揭开,就听见里头头传来了一名士兵说话的声音。
“告诉我家那口子,就说银子千万不要省着花,大夫一定要去看,把从娘胎带出来的病要子给治好,以后才可以帮我养个白胖儿子”
“阿长,这句话你刚才说过了。”他身后的战友推了他一把。
“是是吗?”被喊做阿长的士兵干笑了两声“请夫人不要见怪,这次我出门要到军队来报到时,见我家那口子日夜惦着这件事,让我心里实在难受,所以”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爱妻心切,我会在信上特别写明,请你的妻子千万不要再挂心。”凤雏忍不住泛出微笑,提笔沾了沾墨,落在信纸上的字迹十分娟秀,她一边写着,一边问道:“你还想对家里交代什么,就尽管说,看在你对妻子情意深切的份上,我能再帮你多写上几行字。”
此话一出,大伙儿为之大笑,阿长摸了摸头,一脸不好意思。
凤雏随着轻快的气氛,唇畔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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