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一个抄起两根钢钎,一个抓了把利斧。船老大取出一根竹管,“嗵”地一声炸响,一道烟火冲天而起。看来是给同门报信告急了!等我看了一眼烟火的高度后,那两个小伙子也从穿上消失了。
高明!烟火既是报信,引敌人抬头时,乘机潜水断揽,配合得如此机敏,烟火的爆炸又恰好掩盖了跳水声。
“几位当家的,这等事小的不敢做主,请示一下也应该吧?能不能等我得了回信,你们再上船绑人啊?”
连我都听出船老大这话就是要拖时待援。
“嘎嘎……”
忽然传来刺耳的公鸭嗓笑声。
“你们这点招数要是能难倒峡帮,我这几百号人还能吃上饭了吗?”
身材最矮小的那个马上人说着,举起一根闪亮的银桨,两岸群匪齐齐地一俯身,再站起来后,数百长弓箭在弦上对准了我们。
“进仓!”
我不禁喊道。
除了公主拉了一下月儿衣袖外,没有人动,船工们的脸上绽现着悲壮,有几个略显发白。
我不解地仔细望向岸边密密麻麻的弓箭,原来,弓箭头上都缠着湿乎乎的棉团,有几个人已然点着了火把高举起来,只瞪着那个公鸭桑的瘦头领手中的浆,只要一个号令,数百只火箭就将落在我们的木船上!
“慢!我们夫妻下船就是,何必多伤无辜!”
这是我喊的吗?踏古迹果然沾染了英雄气,电光火石间我做出了决断,喊完之后,低声对月儿道:“月儿,你和芙儿去骑上花斑兽跳船走吧,但愿那马真能渡水,你的功夫不怕追身的箭只,哦,我拽着马尾巴跟着你们。”
怕月儿不肯抛下我走,赶紧补了一句让她放心的话,心里道,就算那马擅水性,最多也就带两人,我岂能真个去抓马尾巴!
月眼星眸回望我的深情爱慕,真让我死一万次也甘心。但她芳容并无惧色,才让我想起来,对了,还不是天无绝人之路的时候,斧子或劈不开铁缆,但只要两根钢钎能别开一个铁环,我们也就遁开江锁走蛟龙了!
月儿伏在公主耳边说了句什么安抚,小娇妻手抚心口,还作出那六脉神剑的手势,刻意地瞄了瞄岸上那个带头的女人。什么时候都是孩子气!我不禁摇头。
“老大,不行,是最粗的铁索。”
急流中冒出一张憋得紫红的脸,并扬起一根已经别弯了的钢钎。
失去功能的钢钎被丢进了水中,就如最后一丝希望的失落。
“月儿、芙儿,你们快上马走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冲进船舱去牵那匹大头马。却听见月儿喊道:“风姬姐姐,别来无恙!”
清悦的仙音带着说不出的娇媚甚至有点亲热的口气。
我牵马回到甲板,见当中那人甩掉斗笠,一头长发披落随江风飞扬,英姿飒爽,可不正是那地宫魔头麾下的风姬!
“锺郎,此处水面寻常小船都撑不住,什么马也走不了这些急流漩涡。”
月儿的低语让我的头一下涨大了几倍。
“敢犯地宫者,逃无生天。识相的话,赶紧自缚了随我去少主那里请罪,念你长的漂亮,或者饶你不死。否则,刘帮主银桨一挥,你们一船人的骨灰就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风姬的话音并不阴沉,但我身心都在不寒而栗,要保爱妻的性命,难道只有给那个人妖魔头当女囚了?
“唉,风姬姐姐,我们本来素不相识,但在滇池边,我们拼死斗湖神救你一命,你却莫名使出最毒的见血封喉暗器坑害我们,还要在地牢里将救命恩人活活饿死,饶是如此,我等擒住你后,还是以德报怨、秋毫无犯地释放了你。你们地宫如此再三再四地对救命恩人歹毒暗算,不成了谁救过你、帮过你就是自寻死路吗?”
月儿一番慷慨陈词不仅使穿上的唐门水手义愤填膺,水寇人群也嘈杂晃动起来。我的诸葛仙妻谈笑间动摇敌军心大乱!
“休得胡言!谁个用你救了?是你这狐狸精先勾引人家未婚夫,毁了既定的婚事,又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坏了本宫大事。若不是少主有令,投诚免死,你早应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隔着数十丈,都看得出她的粉面涨红、杏眼喷火。
“喂,你这女人好撒泼啊!谁稀罕勾引你的男人了?你把高泰明找来问问他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了?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了?”
公主加入口水战,不好!月儿说话是缓兵之计为拖延时间,她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放箭!叫她们知道厉害!”
风姬七窍生烟地对那持桨人吼叫起来。
银桨一抖,队伍两头的火把手在前排一窜,弓弦响处,两端各有六、七簇火头带着黑色铁箭划着流线向激流中战抖的大船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