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生活的变化

是陆管家亲自送进房间的，时间准准地掐在八点半。送进来的时候，芝士汤是温的，大概是40°，刚好比人的体温稍高，非常好入口。之后的每一天，我发现城堡的服务细致入微，面面俱到。例如早餐，侍从会根据我们前一天的起床时间往后延迟二十分钟送上来。等我们洗漱完毕，刚坐下，暖胃可口的食物就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可能比不上帝皇的生活服务，但细节做得一丝不苟，让人不禁心生赞叹。但同时，我们并非城堡的主人，如今不过是寄人篱下，受到这般极致的服务，我内心也产生了一丝歉意。

    早餐过后，陆管家给我们安排了一名专职侍女，照顾我们日常起居。

    他的原话是：“夫人历来习惯在书房完成日常就餐，聚餐少有发生，麻烦御海先生将就一下，起居方面有什么需求跟芥蓝说一下便可。”

    芥蓝是一名30岁上下的妇女，皮肤白皙，性格开朗，对当前工作很满意也很用心，日常起居方面给予了我们很大帮助。因为城堡里很多规矩我都不懂，所以很多事情上也麻烦了她许多。

    起初恬恬担心芥蓝是王文君安排监视我们一举一动的眼线，而经过时间的考验，这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芥蓝仅仅是履行着服务的职责，对于我们日常行动并不深入探究，尊重我们的隐私，也没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别人。

    芥蓝的存在，进一步消除了我对这个新环境，以及这环境里所有陌生人的戒心。我在这里生活，居然慢慢变得像在自家那般自在，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由此，我更感激王文君为我们安排的一切。

    早餐过后，我在房间的书架随手拿了一本书阅览，恬恬则埋头电子游戏。书的名字叫《1Q84》，讲述的是男主角进入到平行时空后，经历了许多玄幻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世界有两个月亮，主角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月亮，哪个是虚假的月亮。

    看着看着，我忽然有种感同身受。

    是否某个时刻，我也是迷迷糊糊地进入了一个不为我察觉的平行时空，才走至今天的境况？而今天的一切，已然不是从当初那个理性真实的世界发展而来。当初讲求科学的世界发生了断层，命运把一个魔幻主义的板块接入了我的人生。所以才有清岚，才会有神使，疯狂的一切才会蜂拥至我面前。

    我抬头望着窗外，发现只有一个太阳。炫目的太阳光让我不得不艰难地眯着眼睛。我试图去寻找另外一个太阳，去证实这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平行时空。但事实我是失败的，再怎么顽强搜索蓝蓝的天空，终究是只有一个太阳。

    午餐后，恬恬趴在窗户前，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她似乎玩腻了电子游戏。

    “大哥哥，不如我们去河里抓鱼吧？”恬恬忽然兴起地说道。

    恬恬说的河便是昨天我们进来时见过的那条。说是河，其实称它为溪更合适，它延绵细长，横穿了整座城池。

    在我的应许后，恬恬兴高采烈地拉着我朝河边飞奔而去。她如今像兴高采烈的出笼小鸟，完全没有年龄该有的稳重。

    城堡离河边有一公里多，到河边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了，恬恬却轻快得一点压力都没有。

    今天的太阳不太猛烈，反而有点柔和，有点凉风。河水潺潺流动，清澈见底，靠岸边的一侧很浅，恬恬撩起裤脚就跳下去，吓跑了底下原本安心休憩的小鱼。而这一跳，水花迸溅，恬恬不仅裤子湿透了，上衣也湿了不少。但她一点都不在乎，嘻嘻哈哈地俯身去抓鱼。

    我深呼吸，感受到空气特别的清新，身体特别的轻快。望着周边的小树林和稍远处的小山坡，我有种自己正置身原始深山之中错觉，完全不像是在他人府邸之内。

    “这鱼好狡猾啊，我抓不稳。”恬恬手里正抓住一条足足有两斤重的鲤鱼。鱼鳞滑，鲤鱼拼命挣扎，纵然恬恬拼命想抓稳它，但鱼终究还是挣脱，回到水里。一下水，鱼嗖地一下就逃得远远的，生怕再被抓到。

    “你第一次抓鱼吗？”

    “对啊，我还没有抓过这么大的鱼。”

    我下水帮她抓鱼，论反应能力，恬恬着实比我快太多了。鱼一溜烟从我眼前游过，我还没有看清楚，恬恬已经把它抓起来了。她双手抱住鱼，也只是多挽留了它一下，并没有什么效果。我索性把上衣脱下来了，让她装鱼。恬恬用衣服包住鱼，高兴地跑上岸，很有兴致地想跟鱼玩耍。可惜鱼只会不断地挣脱跳跃，恬恬研究了一会儿，就把鱼抛回到河里。然后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去抓鱼，每次抓到鱼都会跑来问我品类。

    看着她这么有兴致，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梦中那个小女孩，那个跟恬恬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她跟恬恬外表差别很大，但那股小孩子活泼劲是一样的。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喊她小胖妞，忘却了她的真实姓名。最近几个月来，梦见她的次数多了，我似乎记起了她的名字。

    楚楚。我心中的泛起了这两个字。

    我怀疑是自己妄想出来的名字，不敢确定。但这两个字不断浮现在心头，似乎在不断加深我的记忆那般，以至于我觉得那就是小胖妞真实的名字。

    正玩耍间，我看到了不远处有个白色衣服的女子正站在高处看着我们。

    “竹剑那丫头。”因为我的忽然凝视，恬恬目光转向，也看到她了。

    被发现后，竹剑一晃，就消失在我们视线范围内。

    “呵呵，王丫头是生怕我们跑掉了吗？”

    “不至于吧，可能王夫人只是怕我们遇到什么危险，毕竟这个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

    “大哥哥，你太善良了。这是城堡之内，若仅是保护我们，用不着动用竹剑这等级别的人。无论王丫头怎么对待我们，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一眼能忘穿的人。她想利用你具体做些什么事情，我们暂时还不知道。”

    “嗯。”我点头，但并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