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前面的人跑起来。没有追逐的意思,慕容策望着娇小的身影消失,心潮不住地起伏着。
不过是晚一步,来到西序。
学堂里,酒儿在撕扯纸张,撕得粉碎。
小福拾起几片大点的碎片,说:“好好的字,怎么就撕成这样了,”
“我再也不想学写字了。”
小福问:“为什么啊?不是学得好好的吗?”
“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娘亲的样子。”
“为什么要成为别人?你只要成为你自己就好了。”慕容策牵住她的手。“你是酒儿,蓼羲,不是其他什么人。”
“为什么都没有人教过我行酒令,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还连累王爷替我喝酒。”
此时此刻,说什么也安慰不到她。只有敞开怀抱,才能给她一点依靠,一点温暖。
酒儿没有扑过去,而是绕过他身体,自己走开了。她倚着树,望着满树的灯火。月光朦胧,眉梢的上方的灯光带着温度照过来。地面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她从来都是孤独,也从来没有这么孤独过。一直以来的梦想是成为娘亲的样子。但是,今晚连支撑着她的梦想也没了。
“王爷的娘亲说得对,我一样都不会。贺姐姐会写字,八夫人会用剑,三夫人会做衣服,四夫人会做菜,二夫人会画脸,不在的施姐姐除了不会用剑,什么都会,酒儿什么都不会,要是施姐姐还在就好了,她一定会愿意教酒儿这些的。”
慕容策环住她。“酒儿会的,那些个人也不一定都会啊。”
“有吗,我怎么都知道。”
“能吃,能睡,能闯祸,还能惹本王生气。”
酒儿连连点头。“对,这些我都会。我还骑过骆驼,挖过水渠,垒过土墙,种过洋芋,种过葡萄藤呢……”渭西的飞沙绿洲冒了出来,虽是苦,但回味起来却是有趣的,至少是不一样的经历。渐渐,脸上也冒出了笑容来。
“她们拿什么和酒儿比,酒儿根本不需要和她们比,在我这里……”说着话,脸一点点靠近了她的脸,可以感觉得到她的呼吸。痒痒的,想有条虫子钻进他心里。
“可是,这些东西也不好拿出来和她们比啊?”笑容随之收了起来。
侧了侧身子,慕容策装模装样地说:“小福,本王可要告诉你,九夫人给你做的护膝,不可以偷偷拿去换银子。”
“啊?奴才哪里敢。”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小福转过身来,反应相当快。“九夫人是不晓得,这个皮子护膝多好用,多少奴才都红眼了,要拿银子换,还有,要拿宝贝换。奴才都给回绝了,这个可是九夫人的心血,就是百金,千金,也是不能换的。”
酒儿还是不放心,跑去撩小福的衣襟。一看护膝还在,才算放心一点。“小福,我可告诉你,我送的东西,不可以送给别人.你敢送,我就和你翻脸。”
“奴才明白,奴才可是要给九夫人做一辈子羊腿子的。”
终于,一主一仆把酒儿哄好了。慕容策抹了一把根本没有出汗的额头。
不远不近的小刀,听不下去,躲到更远的暗处。骗鬼的话也有人相信,这个九夫人还真是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