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沉动了动唇,最后什么都没说,听话地躺了上去。
舱门关闭,白诺恩的声音被隔在外面,变得闷闷的:“现在先消毒,一会儿会有局部麻醉,移植过程中不会有任何疼痛。”
乔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闻言点头。
白诺恩侧过头,尽量无视他的目光。
舱体中的灯光变强,释放消毒的雾水和杀菌的光线,背后躺椅移动,乔沉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轻微抬起,麻醉针轻轻扎了进去,很快便开始生效。
检测到局部麻醉完成,两只细小的机械手伸了进来,用碘酒在他的手臂上涂上一块四四方方的涂块。
乔沉侧头往旁边看去,白诺恩正垂眸在操作台上操控机械手,实验室冰冷的灯光落在他脸上,竟将他衬得不近人情起来。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试探着喊道:“白诺恩?”
“嗯。”白诺恩掀起眼皮看过来,疏离的声音在舱内响起。
乔沉哑声:“我...”
他平日里插科打诨惯了,逗弄人的话张口就来,从没见过白诺恩真的生气,好像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只要对白诺恩撒泼耍懒一番,总能翻篇。
但此刻,他对上白诺恩冷淡的眼神,满腔的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全都堵在了喉咙处,什么也讲不出来。
他另一只手捏紧了椅子的扶手,道:“对不起,我不该——”
“不用对不起,”白诺恩又垂下眼,语气柔和了些,“是我没有早点发现自己行为的不妥,也没有理清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我的问题。”
白诺恩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扎进乔沉心里的一根根冰锥,刺痛着他。
他收回目光,冷笑出声,道:“是我太得寸进尺了。”
白诺恩一怔,不禁抬眼看他。
只见乔沉垂着眼,脸上带着对自身的嘲讽,他声音低沉:“是我弄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得到了一点就会妄想更多。”
他掀起眼皮,看向白诺恩:“这些全都是我的问题,你不用费尽心思地为我遮掩,我就是贪婪、自私,把所有肮脏的幻想与你相关联,我就是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看着愣住的白诺恩,他心中的嘲讽更深:“但我不会抑制它,白诺恩,我会用我的方式继续追求你,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乔沉血红的瞳孔暗了暗,释放出危险的信息。
白诺恩看着他,即便乔沉此刻的态度偏激,他却没有感到害怕或反感,而是愧疚,一种不能正面回应对方感情的愧疚。
他轻轻叹出一口气,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继续实验,沉默着将仿真皮层的切片缝制进切口,用机器检测其排异反应的程度,收集完数据后又将仿真皮层取出,往乔沉的伤口上喷治疗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