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德难以复述,只说道:“一些说王爷食言的激动之词。”
那应该是骂人的话。
魏游莞尔,没有追问:“快到相府了,给本王简单说说丞相家的情况。”
刘和德不敢不从。
内城是天子亲王的居所,大臣办公之地,文武百官居宅在外城居民区,丞相也不例外。
相府亲眷少,府邸不算大。
按照辈分,一府最年长的是江盛的奶奶,江老太太,顺下是丞相和一妻三妾。丞相子嗣不丰,江盛兄弟姐妹一共有四人,除江盛亲哥江少卿外,其余一哥一姐一弟哥儿皆是妾室所生。
照理说丞相夫妻伉俪,府内没有那么多血雨腥风。
其实不然。
江老太太喜孙儿,不喜哥儿女子,觉得不顶用,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再加上早年她生前两胎为一女一哥儿,被仙逝的婆婆嫌弃,差点丢了正妻之位,后来生了丞相才日子才好起来。
江盛生下来不得她喜欢,更何况知晓他不想嫁人,意愿参加科考入仕娶妻。如此叛经离道,是在往她心口戳。
江老太太更不喜了。
一月前听说瑞安王求旨要江盛,她是高兴的,就算那瑞安王是个不安分的又如何,那也是皇帝的儿子,是皇亲国戚,比江盛去当个七流官丢丞相府人好。
但是江盛不争气。
这份短暂的好心情直到今日回门被打得粉碎。
“老爷回来了。”下人禀告。
江老太太直起身子往前倾,急切道:“老爷一个人?”
门房如实说:“未见其他马车跟随。”
大堂内一干人神色各异,等丞相入府大门关上,江老太太的看向正中间站着的江盛,目如寒冰:“你不是说王爷会来吗?”
江盛还是那句话:“他昨天亲口说的。”
瑞安王什么德行众人皆知,盛哥儿怕是被人耍了。江盛母亲宋氏心里叹息,却还是无条件支持他:“再等等,许是路上耽搁了。”
老太太却不相信。
“去王府不过三日倒是学了些不干净的玩意儿,”老太太原本还带着些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手里的拐杖砸的噔噔响,“瞧瞧这叫什么事,哪家新人回门自己一个人来的?丢人现眼。”
江盛懒得理。
老太太见他木头桩子似的也不说话,转头迁怒宋氏:“你看看你生的好哥儿,尽给王府添堵,明个儿街坊邻里传瑞安王厌烦相府哥儿,连上门都不愿意来,里子都丢完了。”
讲究孝道的朝代,长辈说再难听也得咬牙受着。
江盛站着听了两个时辰的叨叨,自认够对得起老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