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牢。”
范青擦了擦额角的汗,躬身朝魏游禀告。
魏游绕着范青走,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问:“范大人,您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觊觎这顶乌纱帽吗?”
这话谁敢回答,至少范青流着汗一动不敢动。
“张有光的事毫无进展,鲤州百姓的人反而蠢蠢欲动,怎么,他张有光在鲤州称王称霸了?用得着他们如此死心塌地,不惜暗中聚众谋划为他伸冤。”
魏游把扇子狠狠扔他脸上。
“有胆子够义气,商量讨伐本王。本王寻思着,被行刺的是本王而不是他张有光啊。若不是柴护卫察觉端倪,本王能否见到范大人还两说。”
范青急忙跪下:“王爷息怒。”
“息怒?”魏游冷笑一声,“本王交代你好好审张有光,结果你倒好,推三阻四,反倒给本王弄出一群聚众闹事的人出来。”
“微臣不敢。”
魏游踩在碎成片的茶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既然不敢,现在立刻提人来审,本王要亲眼瞧一瞧,他张有光有何魅力引无数人追寻。”
“是。”
脚还没踏出门,范青又折回:“王爷,审张有光还是审这群人?”
魏游睨一眼:“你找着张有光行刺一事的线索了?”
范青尴尬地挠头一笑,魏游冷下脸:“没有线索用什么审张有光,好让他提前释放吗。”
衙门抓了四十七个聚众闹事的人,本来人更多,只是衙门人手不足让大部分人溜了,剩下几个来不及跑或者跑不动的,被关在大牢。
狱中审讯室。
范青穿着官袍,坐在审讯台前,一一审问。
审讯室中临时加了一把太师椅,十分醒目,精致繁复的花纹让人一眼识别他的身份。
连续几个汉子闭口不言,范青时不时用留意魏游的神情,见人脸色越来越沉,他也逐渐焦躁。
下一个进来的人穿着渔民夏季常见的短打,皮肤黝黑,脸上沟壑纵横,一眼便知是一名常年在海上的渔夫。
怀柔政策行不通,范青也着急,他不知王爷的耐心底线在哪里,但显然再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范青一脸冷峻,“啪”得一声将一叠纸拍在台上,这是从他们密谋的院子里搜出来状子:“我知道你们不愿意配合,但人赃俱获,不管你们说不说,这案子都跟流人身上的烙印一样,摆在那。”
“耗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你不愿意说,他不愿意说,总有人愿意说。”
台上压着的纸面大字写着“伸冤”,范青用手指戳了戳:“你们不愿意供出本次出谋划策的人是谁,没关系,在家里盼你们回去的妻子、爹娘、儿女,他们也不愿说?”
渔夫猛然抬起头,一眨不眨盯着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