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乱。”我暗想,这才不是最儿戏的,最儿戏的是他们找了我这样不靠谱儿的人来培训。不过,我并不担心,我知道那些新同事肯定能支持着这个机构正常运转,别说还有培训这个环节,即便没有,他们对着操作手册也完全可以应对。
我觉出不对劲是在某次培训间歇,余书晨拿了一罐温过的营养舒化奶给我。多功能厅里七八十号人,就给我一个。身边一簇簇射过来的暧昧眼神儿让我有些警醒,再看看余书晨不好意思的样子我终于明白,接触过密了。
我不能把牛奶再还给人家,这么多人看着呢,那不是让人女孩下不来台么?硬着头皮喝下去,然后我寻思着得跟她说明白了,把这个错误的火苗扼杀在摇篮中。
八点多下班,我特意叫着余书晨走在大部队的后面,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把话题从支票上日期上应该多写个“零”还是少写个“零”拉回正途,我问她有男朋友吗,她笑着摇头,我说那敢情好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我们支行谁谁谁怎么怎么,然后她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正在这时,我手机响了一下儿,一看是暮雨的短信,“你下班了吗?”然后我边回短信边装模作样地跟余书晨抱怨,“我对象,腻人得很……”
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想她很清楚我的意思。这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儿,她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声,唉,被人捷足先登了啊!然后呵呵地乐起来。
别人都走远了,就剩我俩人。我们从后门绕到前面,因为觉得这小姑娘还满痛快的,所以一路上我就跟她胡侃着。
离营业大厅挺远的,我就发现一人正坐在台阶上摆弄手机,而我看向他的同时,他也朝我看过来。
光线很暗,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轮廓,可是那人扭头时平缓的动作,下巴与脖子连成的线条,甚至那丛湮没在黑暗中我根本就看不见的眼神,让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靠,死孩子,他怎么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我还蒙着呢,两条腿就先于我意识往那个人跑过去了。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把手机塞到裤子口袋里,在我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伸手稳稳地抱住我。
很多话涌到嘴边,什么时候到的?干嘛不通知我?怎么不进去等?……不过,最后说出来的却是连我都想不到的一句,“混蛋,你怎么才来啊?”
或者,我一直就在期待,他会突然出现,让我幸福得措手不及。
太神奇了,就像我对着天空祈祷说,啊,请掉个馅饼给我吧,结果就有一馅饼落在我手里。开心得不行,我瞅着他不由自主地笑。暮雨眼里有缓缓流动的光芒,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低声地说,“别笑了……”
虽然明知道余书晨就在不远处站着,我还是磨机了半天才放开手。
拥抱,本就是很中性的情感表达方式,更何况我一脸正直。
我给俩人做了介绍,然后指着暮雨跟余书晨说,“他来找我玩儿的!”
小姑娘‘哦’了一声,很善良地为暮雨考虑,“现在这么晚了,他住哪啊?咱们这附近也没个招待所……宿舍也不能留宿……”
我们行规矩,宿舍不准留宿除我单位之外的人。后来还是人家小女孩牺牲了一把,晃到值班的保安面前,大哥长大哥短的问这问那,附近哪有超市啊,哪有卖衣服,哪有咖啡厅……把值班室的小窗口挡了一多半儿,我跟暮雨猫着腰从窗台底下摸过去,神不知鬼不觉。
跟余书晨分手的时候,暮雨特意跟她道谢,真诚的摸样让我不禁担心会不会又招惹了人家小女孩。
到了我宿舍,我让暮雨坐着,兴高采烈地给他洗水果,给他倒饮料,边忙活边问他怎么会过来的。他说今天上班的时候去我们银行换零钱,在柜台拣了一张宣传折页,看到了S市我们这个支行的地址,然后,就过来了。
“啊?就这样?”我有些惊讶,暮雨可不是那种头脑一热想怎么就怎么的人。
“恩。”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折页。在折页背面一大片的各分支机构联络表中,最后一排,‘XX银行S市分行营业部’后面的地址被黑色碳素笔打了个圈,“我跟老板请了半天的假,去车站坐上最早的一班长途车就过来了……八点到S市,然后打车到这里。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吧,然后就看到你了。”
我把饮料塞到他手里,在他身边坐下,感叹道:“你也太……潇洒了吧?”
他指着折页上的标记说:“我看见这个地址的当时就决定了要来找你。想你,知道你在哪里,口袋里有钱,手里又没有放不下的事情,那就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