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跟我们斗气?”
“那又怎么样?”
“行了,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们换一种思路,不说徐大发了。小罗,你们当时审讯沈广军的时候,他有没有提苗苗在哪儿?”冯森制止了边国立,看着沈广顺。
“沈广军从来没有说孩子就在橡树林里,他就说自己来找孩子,结果看到了被杀的徐大发。从这个角度来讲,其实是沈广军刻意误导警方,故意让人无法找到苗苗的遗体。沈广顺,你们家苗苗的事情,看来是跟沈广军脱不了干系的。”
沈广顺和宋丽敏两人一个低头看地,一个扭头看窗,对此根本不发表任
何看法。
“无论沈广军是不是杀害徐大发的凶手,他都没有任何必要隐瞒苗苗的死,也没必要把苗苗埋在树下。除非……”
“什么情况?”一旁听着的边国立倒糊涂了。
“除非,沈广军和苗苗之间,有什么事情。这件事情的可怕程度,甚至超过了谋杀徐大发。所以,沈广军就算背了一个杀人的罪名被判了死缓,他也决不交代与苗苗相关的事,以证明他没有杀徐大发。这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沈广军只盼着我们能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情况下强行硬破‘930杀人案’。其实,他要提供与苗苗相关的事情,说不定很容易就能证明他在徐大发谋杀案上是无辜的。只是,他与苗苗的死可能就脱不开干系了。”
冯森一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一边密切关注着沈广顺和宋丽敏的脸色。听到沈广军和苗苗的死似乎有联系,两个人果然脸色骤变,身子都坐不直了。
综合沈广军在监狱的表现,尤其是他强烈的申诉,一直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也对参与积分立功减刑之类的活动完全不感兴趣,即使在被判死缓的情况下,也不惜诬陷管教干部,不惜自伤身体,制造假象,冒着加刑甚至死刑的危险也一定要表达自己的冤屈,冯森猜测沈广军真的没有杀徐大发,徐大发的谋杀者另有其人。而事情的关键就在于,沈广军和苗苗之间到底有什么秘
密?沈广顺和宋丽敏二人讳莫如深地隐藏着这件事情,目的何在?
“我再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儿吧!我认为沈广军到橡树林,很可能是有比谋杀徐大发更难以启齿的事情,所以他宁可背上一个谋杀的罪名,也不愿意说出那件事!你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一起默契地帮他隐瞒!这也是‘930杀人案’无法找到真相的原因!你们一起欺骗了胡雪娥,让她老人家蒙在鼓里天天找政府申冤,其实这冤情是你们三个自己制造的!”冯森当即下了结论。
“哗啦”一声,沈广顺居然把椅子坐塌了。
宋丽敏尖叫一声,忽然哭出声来。
忽然,超市后面的货架发出“嘎嘎”的响声。
冯森等人急忙站了起来,退到安全的地方。
货架倾斜得越来越厉害,上面的各种杂货纷纷往下掉。“轰隆”一声,货架完全倒塌,上面的东西全都砸在了地上。
倒塌的货架后面,站着浑身颤抖、面如金纸的胡雪娥——她假装上厕所避开了王鹏,自己悄悄从超市后门进来,已经在仓库里偷听半天了,什么都听到了!
“妈……”沈广顺和宋丽敏哭喊了起来。
胡雪娥眼神空洞,她抬腿直接踩在货架的桁架和窟窿上,深一脚浅一脚地从里边走过来,不停地磕碰,但她好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冯组长,请你告诉我老婆子,沈广军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比杀了徐大发
还严重?”
“一切都只是推测。这个真相他们兄弟俩和宋丽敏应该都知道,只是瞒着你而已。”
“老大呀,你们都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胡雪娥看着沈广顺,声音凄厉。
“妈,我知道什么呀?”
“你知道苗苗早就死了,你还一直假装要卖了房子去找她……为什么?”
“妈……”
“你不许我花这笔钱去救你弟弟,是不是认定了你弟弟不该救?”
沈广顺看着胡雪娥,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妈,我求你不要再说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就让事情到此为止吧!”
“不行,绝对不行!我老婆子非得主持这个正义不可。老大,不管那话多难听,给我说出来!现在就说!”
沈广顺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妈,我真的不能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你就当我没有这张嘴好不好?我没有嘴,我不会说……我是个哑巴,行吗?”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哑巴吗?”
沈广顺看着胡雪娥,又扭头看着冯森,在极度绝望之下,他过去搂住胡雪娥哀声嚎叫了七八个“妈”。胡雪娥在他这种绝望的呼喊之声中泪如雨下,浑身颤抖。
忽然,沈广顺使劲地扬起头,大张着嘴,然后使劲地把头磕下去,下巴直接磕到了旁边的冰柜上面,上下牙猛地咬合在一起。
沈广顺嘴里喷出了鲜血。
冯森急忙扑过去,一把捏住沈广顺的两颊
。
“快叫救护车!他咬舌头了!”
宋丽敏嚎啕大哭起来,扑下去搂着沈广顺。
“广顺……广顺……你怎么这么傻呢?怎么这么傻呢?”
沈广顺疼得浑身颤抖,他躺在宋丽敏的怀里,两眼闪着绝望的光,嘴里不断地吐出血沫。
冯森死死地捏着沈广顺的脸颊,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沈广顺,沈广顺则生无可恋,绝望的眼神发散地看着地上。
沈广顺、宋丽敏两人就这样搂在一起,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