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西装裤深黑如渊。
楼遗月把这冰冷如雪的面容百般瞧着,细长如月牙的眉被他描摹起来,像古时代中国的新婚夫妻晨起后的“懒起画蛾眉”了,从柔软的眉头,到纤长的眉,再到眼尾多年前被烙铁烧伤的疤痕。
这疤痕被妆抹掉了,可指腹一蹭,还是露了痕迹,当年烫伤时,一定很疼。
“以前你每次逃跑,我都要亲自把你抓回来,有一次,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要和那人结婚,我太生气了,于是把你的眼尾烫伤,我想如果你的脸不漂亮了,那人还会喜欢你么?于是我想再给你的脸多烫几道伤,可你哭了。”
楼遗月叹息道,“你说,好疼,对不起先生,再也不会逃跑了,你说,我爱你,先生。”
“你说,你以后只会和我结婚,只会生下我的孩子。”楼遗月的唇吻了吻观慈音的眼尾,在观慈音茫然睁大双眼时单手揽住观慈音的后腰把人抱了起来。
楼遗月哪怕下身残疾毫无知觉,上半身也依旧强悍,强悍的臂力让他轻松抱起观慈音,让这穿着复古蓝袍的美人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我……”观慈音喉腔微涩,“你都记得……那为什么还要我嫁给阎玫。”
“是我食言在先,慈音,我没有生育能力了,无法让你怀孕,无法让你生下我们的孩子,我一直很愧疚。”
大衣褪去,楼遗月在车内只穿了衬衫,领带被观慈音不安地攥着手里,观慈音微微俯腰,脸颊贴住楼遗月的脖子蹭动,后背被楼遗月轻轻拍着,像在安慰。
楼遗月像在哄小孩,又像不舍,把观慈音抱得太紧了,快埋入骨骼的那种紧,“于是我想啊,我不能让你怀孕,可我的儿子可以啊,怀上他的孩子,和怀上我的孩子有区别吗?没有区别的。”
“可我到底还会嫉妒啊。”楼遗月敛下眉眼,他摘了眼镜,没有任何遮挡地用鼻尖嗅着观慈音的脸,“所以等你怀孕后,我要你亲手杀了他,我要你向我证明,你根本不爱他。”
“如果你能杀他,证明你不爱他,对吧?慈音,告诉我。”
什么!
观慈音十指扣紧楼遗月的肩膀,他骤然抬眼,眼珠剧烈颤抖。
他与楼遗月对视的刹那,楼遗月歪了歪头,与阎玫的习惯别无二致。
“至于为什么要和阎玫结婚呢?因为我无法娶你,可我又想见你嫁为人妇的模样,一定很漂亮……”
车隐入隧道骤行,在破风的嘶鸣里,观慈音的长发被楼遗月粗暴拽起,观慈音的脸一瞬痛苦,他挣扎起来,可被楼遗月掐住脖子一把按倒在车椅上,楼遗月面无表情把一颗药塞入观慈音的唇里。
观慈音不肯咽下去,可楼遗月俯下身压在他身上,温柔说了什么,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浮现一抹深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