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琼看了眼他冷着的脸,十之八九是喻子敛打发来的。
她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哼道:“我不用你上药,我自己能上药,你走吧。”
顾琼这态度显然还在闹别扭,其实喻戎真的搞不明白,他是公子的人,他听公子的话她为什么要如此不快?还要和他这般闹脾气?
他走到她面前,将瓷瓶放在桌上,垂头看向她:“庄中平日练剑总有跌打损伤,这是庄中药师配的,像你那样的淤青,伤药加化瘀的手法用两日便可恢复如常,你不是急着下山办事吗?”
听这话的意思……
顾琼把书放下,探究看他一眼:“你决定和我去了?还是喻子敛让你去的?”
喻戎道:“我还未知会公子,但公子一定会同意的,你先把伤养好吧。”
喻子敛还没和他说啊。
顾琼昂首道:“你家公子当然会同意了,因为我问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同意了,只是还没时间和你说而已。”
哼,你家公子已被我拿下,还由得你不去?
公子的性子,这也不难猜到,喻戎并未理会她的洋洋得意,而是道:“这伤你治不治?”
这跌打损伤的外用药,二叔做的确实不如喻戎那个好,大女子能屈能伸。
顾琼颔首:“治!”
喻戎一声不吭,蹲下身,手放在她裙摆上又没了下文。
踌躇片刻,他抬起头:“你自己撩起来,还是我帮你?”
案上的烛光映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顾琼的脸颊爬上一抹红晕,她垂了眼眸,道:“我自己来!”说罢十分爽快似的撸起自己的裤腿,但眸子却不敢再看他。
那白嫩的小脚此时被鞋袜包裹了起来,他看不到了,但那纤细白皙的小腿还是让他感到片刻的不自在,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取了伤药倒在手心,揉热了在覆在那青了的地方揉搓。
“疼吗?”
顾琼喜欢听喻戎这么说话,这让她觉得他不是那么冷硬和疏离。
“有点,你轻点。”
喻戎从来没这么轻柔的给人上过药,她却还嫌疼?果然是个娇小姐。
虽然心里唤着娇小姐,手下却更轻柔了,静静听着她忽重忽轻的呼吸声调整手下的力道。
这屋里太静,两个人的动作又过于亲密,喻戎感觉自己都随着掌心的温度热了起来,他突地开口道:“在遇到公子之前,我是个小乞丐。”
顾琼闻声一愣,他突然和她说这个做什么?
“然后呢?”
喻戎没抬头,继续道:“我六岁那年,养大我的老乞丐得了病,为了给他买药治病我去街上偷钱袋,被那条街的地痞流氓知道了,逮到了毒打了一顿扔到了郊野的小道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年幼的公子路过此处,他那时候只有四岁,病怏怏的,窝在庄主的怀里,看到了我执意求着庄主收留我,我才有了家,才能活到现在。”
不夸张的说,喻子敛不止是他的主子,更是于他有再造之恩的恩人,若是没有他的怜悯,他大概早就死在那个郊野小道上了。
顾琼闻言对他的气也烟消云散了,原来他的身世竟这般可怜啊,那喻子敛于他而言真的是很重要的存在了呢。
“喻子敛确实是个天性善良的人……”
喻戎抬起头,对上她的眸子认真道:“公子于我而言不只是个善良的人,或许你找他要我,他会把我给你,但我此生只忠于公子,绝不侍二主,即便公子不要我,我也不会背弃他。”
顾琼渐渐明白了,原来喻戎和她说这些,是误会她今天凑合喻子敛是为了从喻子敛手中要他了。
“所以,你觉得我今日是为了要你在讨好喻子敛?”
喻戎闻言没说话,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理由,她总不会突然发现自己喜欢喻子敛了吧?
顾琼昂首道:“我顾琼从不会刻意去讨好别人,我只是才发现你家公子和我志趣相投,又颇有才华,所以和他多聊了几句而已,你是人又不是物件,我不会开口和他要你,更从未想过强求你。”
她是想要他,但不是他想的那种。
喻戎眉心轻皱,眸中多了几分不解。
顾琼勾了下唇,道:“你就算再忠心,你家公子也要娶妻生子,而你也要娶妻生子,你总不会为了他终身不娶吧,我想你家公子那么善良也不会忍心看你孤独终老的。”
喻戎闻言一愣,心口突然狂跳起来:她是什么意思?
对上他惊诧的眸子,顾琼偏偏不继续说下去了,托腮道:“你还上不上药,这样露着小腿很冷的。”
喻戎闻言忙收回视线,继续替她上药,心却没有方才那么静了。
顾琼心里却在捉摸着,有喻子敛在,她怎么做在他心里都和喻子敛脱不开关系,反正马上就要下山去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她现在能理解他对喻子敛的忠心了,便也没了气,若是他轻易背弃喻子敛,才是不忠不义之人呢,那便也不是她欣赏的喻戎了。
上好了药,喻戎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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