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太阳落下,又会升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这恒定无聊的轨迹。好在太阳无情,它可以对世间的不公视而不见,只让自己麻木地运行着。
可人却不是这样的。
荀旖将手里的盒子放在了一边,又歪头看向缝隙上无声运作的蚂蚁,几只蚂蚁正齐心协力地操作着一只天牛的尸体。天牛会死,蚂蚁会死,人也会死,万物都会死,那这般费力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荀旖忽然有些厌倦这里的日子了。
正想着,她忽然听见身后的门开了,接着便是李琳琅的声音:“冯姑娘放心,本宫会尽力的。”
“有劳殿下了,”冯晚晚行了一礼,又垂眸道,“妾身只恨帮不上什么忙。”
“不,”李琳琅摇了摇头,语气难得的轻快了起来,“冯晚晚,你在这个世界是有无可取代的作用的。”李琳琅说着,又微微一笑。
冯晚晚也微微笑了:“多谢殿下提点。”她说着,对着李琳琅行了一礼,又看了看台阶下刚站起身来的荀旖。“二位,保重。”冯晚晚说着,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荀旖目送着冯晚晚离开,又走到了李琳琅身侧。看着李琳琅眼神中那难以言说的伤感,她轻轻拉过了她的手。“我相信你们,”荀旖说,“你们一定可以做成自己想做的事。”
李琳琅听了,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又望向了冯晚晚离去的方向。荀旖一时也无言,只是陪着李琳琅站在她身侧,与她一起沉默地排遣心中的不平。这世道污浊,但只要能和她并肩站立在此,就很好。
“殿下,”素霜的声音再度响起,她急匆匆地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将一个小信筒送到了李琳琅手中,“香丘刚到的消息。”
“哦?”李琳琅忙强打精神,拆开了手里的小信筒,展开了那封信。这一看,她不禁脸色一变。
“怎么了?”荀旖忙问。
李琳琅脸上怒气难掩,她咬牙说着:“楚王受刑那日早上,父皇在上林苑闲逛,听到有内侍议论说,楚王嫡出,身份尊贵,日后必定为储君,商议着要去给楚王示好。父皇大怒,当即便要派人去抓那两个内侍,可到跟前却寻不到人影儿了。他心里憋了一口气,刚巧下午楚王有事要奏,正撞上了。”李琳琅说着,攥紧了拳头:“定是有人故意设计,引父皇听到了那些话。不然那些内侍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可会是谁呢?”荀旖问,“谁会想着置楚王于死地?”荀旖想着,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莫不是晋王?”
“不会,”李琳琅一口否了这想法,“晋王虽然心有怨气,但还没有残害手足的胆子。”
“那,还能有谁……”荀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