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就是就是,刘延太不像话了。”诸人附和道。
王富贵点了点头,也没多问,招呼着众人吃着酒宴。曹平安看看那位身材臃肿的县令,不禁发笑,问道:“这位兄弟,你又是哪一县的父母官?”
那人憨笑着说道:“下官是历城县令。”
“历城是好地方呀,乃本国铁矿最密之地。那你通晓司铁之事咯?”曹操问了一声。
“略知一二吧。”那胖子捋了捋胡子,“就是把铁炼出来,便宜时就存着,贵了就卖给附近的豪强财主。”
曹平安一听,心里暗自冒火咬牙冷笑着:“你这不是替朝廷司铁,而是靠铁矿做着买卖。”
“下官本就是贩私铁的。”
“可这盐铁乃朝廷专属之物,你不知道干这营生犯王法吗?”
那胖子笑两声,说道:“府君恐怕不知,皇上修园子动用了太多的铁,即便是私炼之铁也在其中。下官就为朝廷供了不少好铁,后来得宋典举荐,才任历城县令的。”
“所以正好合了你的心意,明目张胆地做起买卖?”
“正是!”
曹平安心里盘算着:这明目张胆的卖起朝廷专属之物,竟然还能如此堂而皇之丝毫不遮掩,想必那济南王爷也是收了不少好处,真是一干昏聩之人!
他撇了一眼王富贵,见他正端看着礼单,眉头一皱心有不悦,说道:“不对啊,你们来九个人,为什么这礼单上只有八个人呀?你们岂不知这些礼物都是要送给王爷和国相的?”
只见最末一张几案后的人站了起来:“下官未曾送礼。”
王富贵看了他一眼,只见此人个子不高,相貌平平,二十多岁的样子,问道:“你是那台县的县令张京?”
“正是!”
“你为什么没有为王爷和国相备礼?”
“下官已然备好礼物,见到诸位大人所赠之物实在是厚重,我便不敢再进献了。”
“你赠的是什么礼物?”曹平安问了一声。
张京犹豫了一会儿,面色难堪,但还是从袖中抽出自己的礼单递上来。王富贵名家仆接过来呈给曹平安观看,这一看却是文墨竹简。
曹平安一阵故作冷笑,问道:“你就送曹某人文墨竹简之物?”
张京咽了口唾沫,搪塞地说:“此乃官府行文当用之物,送与上司甚为妥当。”
“哼!”曹平安故意闷哼一声,他们都送金银锦缎,你却只有竹简相赠,未免也太小觑我曹操了吧?”
“恕下官斗胆直言,”张京猛地一抬头,“大人乃是侯门世子,又是朝廷平乱之功臣,岂能因这区区财物而玷污了自个儿声名?”
“哦?”曹平安眼睛一亮,他早就觉得这些县令低三下气,竟对一个商贾之人唯命是从,唯独这张京稍有不同,“你好大的口气呀,竟敢教训起我来了。你不也是花钱买的官位吗?沽名钓誉之辈也装起清高来了?”
曹操这样一说,八位县令纷纷对张京嗤之以鼻。张京觉得脸上发烧,躬身施礼道:“府君大人,我张京虽然也是花钱买来的官,但有心为百姓解倒悬之苦。”
他顿了顿,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自上任以来,虽然不敢说把这县份治理得如何好,但我也是洁身自好清明如水。在下有钱财之物可以赈济灾民,为何偏要贿赂你这赃官,我若是这样做了,岂不坏了我张家名讳!”
说着起身除下头顶的进贤冠,往地下一扔,转身就往外走,回头顶着曹平安说了句:“既然大人嫌我的礼薄,这个县令我不当也罢,府君尽可奏书罢免我的官职,是生是死全凭决断,我张京还就不信这天下没有了王法!”
“站住!”曹平安喝停他。
张京心里料定他要对自己下毒手,也不回头,梗着脖子道:“在下官也去了,你若是不嫌我身体里的污浊之血玷污了这一桌子酒菜,大可在这大堂之上一刀将我砍了去!”
“回来!”曹平安命令道,“这礼重礼轻都是礼,我也没说要罢你的官,再说了,该罢官的并不是你!”
张京闻言,这才转过身来,见曹平安拿着其他人礼单暗自冷笑,心里不惑,问了句:“府君这是何为?”
曹平安环顾众人,却见这宴席给自己和张京这么一闹腾,瞬间气氛尴尬了许多。
济南王爷不愿再继续待下去,只怕时间久了自己的丑事也要叫人说出了,这下便以要事在身告别了众官员出了大门回他王府去了,可这一隅封国之王,哪儿有什么要事可做?
曹平安转头看着王富贵,笑着个脸说道:“这好端端的氛围让我给闹成这样,你还不赶紧叫歌伎、舞女前来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