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在教室坐了有一会儿了,满头都是汗,接过来就开始拧瓶盖,两条纤细的胳膊过于用力,凸起一层薄薄的肌肉,乳白色瓶盖发出“喀”的一声。
赵以铭回头,注视他举起水瓶,人往后仰着,凸出的喉结轻微上下滑动,纤长的脖子和滑进衬衣领口里的青筋,看起来是那么干净而散发出皮肤的温热。
顾珩喝完水,放下水瓶,舌尖轻轻伸出了一点点,稍微舔了一下嘴唇,又害羞般缩回口中。
赵以铭也跟着舔了舔嘴。
听老师讲课是枯燥乏味的,课上到一半,赵以铭又忍不住回头看顾珩,见他埋头写字,只有个干干净净一个发璇,没话找话问:“你知道新生普及演讲在哪儿么?”
“听说在礼堂。”顾珩一边写字一边说。
赵以铭好奇凑过去看,见本子上记着[紫红色波纹纸30张,彩带7卷,空白磁带5盘],他笑偷挪道:“真行,文艺委员的活儿又让你干了。”
“哪儿啊,她忙着要画海报,没空去买材料,只能我代劳了。”
“你这脾气也太好了。诶,要空白磁带干什么?”
“她说要把大会内容录下来。”
“哦……那开完会之后的聚餐,你去吗?”
顾珩犹豫了一下,微微弓下`身,摇了摇头。
赵以铭像是要和他探讨秘密,离得更近了,“你不去?”
顾珩小声说:“那边吃的太辣了。”
“你吃不惯么?”
“嗯。”
“那你想吃什么?”
顾珩趴到桌上,想了想,弯起眼睛轻轻笑:“想吃螃蟹。”
赵以铭也跟着笑,一直没舍得起身,保持这种模糊的距离,让两人的胳膊接近于贴在一起,看着两个相差甚远的肤色,他油然生出一些轻微的幸福感,顾珩和他“趣味相同”的时候很少,多数时候的姿态都是优秀而清淡的,因此,这样的时刻弥足珍贵。
晚上赵以铭回到宿舍,推开门扫视了一圈,第一个就问:“顾珩呢?”
室友把脚从搪瓷盆里伸出来,顺手捞了条毛巾擦了擦:“他回家了。”
“又回家了?”另一个室友问。
“嗨,他家就本地的,要我我也乐意往家跑——老赵,你找他干嘛?”
赵以铭云淡风轻地进了门,扬了扬手上的塑料袋“带了点螃蟹,准备说大伙一起吃的。不要紧,你们吃吧。”
“嗬!我瞅瞅,哎哟喂,真香!煮好得都是!从饭店打包的吧?”几个男生都纷纷扔了手上东西围过来,有个举着螃蟹腿说:“都闻到膏味儿了,是公蟹吧?”
“可不么,全是公的,一共八只,你们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