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姚铉一听,站起身来,冷笑道:“为何我可以不去,府尹却要去?难不成逍遥老弟忘了我还是两浙路转运副使不成?”
潘阆亦冷笑道:“若是两军对峙,宝之兄方才那些言语,却是教唆主将临阵退缩,是以我便道你去不得也!”
那姚铉怒极反笑,一手指着潘阆道:“某却不屑于逞这匹夫之勇,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还是这等不听某劝告,那某便只有告辞了!”说罢,便一拂衣袖,只冲那林府尹与林逋拱了拱手道:“我先告辞,若有事情,只管再来相告于我便是,即便那盗贼破城入室,我定当提三尺之剑,与之周旋到底!”一言已毕,也不看那潘阆一言,径直就出了内衙。
林府尹跌足叫苦道:“这盗贼未至,却自家里起了风浪,却如何是好?”又一便吩咐近旁三两个仆役道:“还不跟着姚大人?若是这盗贼果真来了,便保护着姚大人离开便是!”那三两个人答应一声,便循着姚铉而去。
潘阆见姚铉作色愤怒而去,只是冷笑。林府尹摇头叹道:“此番却是得罪了宝之兄了,我等兄弟四人,如因此事龌龊,却不是美事,想来宝之兄也不过是担心我等身家性命,也是一番好意,逍遥老弟却是过激了一些!”
潘阆叹道:“若是如此意思,那却好些,如是心中另有所想,我等也不自知。我只知道,现下正是鼓舞士气,激励军心的时候,为何却做出这般畏惧的举动,大涨了贼寇的气焰,灭了自家的威风。自古道:贼不与官斗。如是听得他的言语,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林逋也点头道:“逍遥兄说的有道理,想来也是宝之兄畏惧过甚了,且那盗贼势力并不雄壮,想来攻城只是壮其气势而已!奈何如此畏惧?”
林府尹见两人皆如是说,便不再复议什么,便道:“既然逍遥兄与君复兄如是说,我等一起去那城头张望一回,可好?”
林逋与潘阆一齐起身道:“正该如此!”
三人正要正襟出行,却见方才一奴仆匆匆而返,只对那林府尹道:“老爷,方才那姚老爷托我转告一声,只说他与某人意见相左,既然听不得他的建议,那姚老爷便收拾了行李,带了仆从,从那西门走了!因此告诉老爷一声。
那潘阆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只道:“果然是个‘提三尺之剑,与贼周旋到底’的两浙路副转运使啊!发的好弘誓大愿,当得好朝廷的大员。可惜,可叹!”
那林府尹与林逋闻得此消息,俱是目瞪口呆,做声不得。只嘱咐那奴仆,不得将话外传,然后挥退,又一屁股做倒在椅子上,因道:“这不是乱我军心否?”
那潘阆笑道:“这也是个好事!”
林府尹惊道:“为何又是好事?”
潘阆大笑道:“若是这姚大人在此,便是要乱了军心才是。今日幸得他离了这里,大人只需将这消息封住,便不会有人知晓,鼓舞士气时,也没有了那风凉话儿了!岂不是好事?”
林府尹不由苦笑道:“这是何等时候了,只管还来消遣!也罢,且不去管他了,我等还是上城头一观罢了!”
且说那林府尹与林逋、潘阆三人一齐上了那城头,眼见得到了午时,却不见那盗贼的人影。府尹手搭凉棚观望了一阵道:“此时不见那盗贼踪迹,难道被那苏文拖住了不成?”
潘阆点头道:“有些道理。若是那苏文能够拖住盗寇,也能消耗得他几分的力气人马,待到这扬州城下,便是人困马饥,樯橹之末了!又为何惧之?”
那林逋亦点头道:“言之有理,若是那盗贼再整人马前来,却又过了一些时日,朝廷的官兵也要到了,难不成还要怕他?到时攻守之势易矣!”
林府尹点头称是,又叹道:“只是苦了那苏文了!”
潘阆道:“如此忠义之士,正是求仁得仁的时候,大人完全可在剿灭盗贼之后,为他立个宗庙祠堂,让他享用香火便是,也算是成就了他的英雄美名,世代传扬。却可惜我却无有如此的机会,成就一番忠烈名声。”
三人正说话间,忽听得附近一名军士大声喝道:“前面来了一队人马!”
三人忙朝那城外望去,远远只见一队人马缓缓逼近,虽看不清衣帽,但那人马却有近两千之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