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太好了,你付了代价,我应该为你的代价效劳。”她说。“萨莎小姐,你需要的宁静就是最大的愉快,睡吧。”她听了他爱意般的话语,立刻拥抱他,在床上滚了两下,在他的脸上狂吻。他呢,又感到人生第一次与女人同睡一张床上,而且又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外国女人,他能给她高兴的就是回报她的吻。丁信诚在她的脸上、颈上、身上、**上尽到了一个男性应有的爱抚。
萨莎得到他的爱抚,虽说是抚摸、亲吻,也感到心中无比的快慰。她喘着粗气说:“亲爱的,你使我内心颤抖,每夜我陪的男人,我说我爱他,都是谎话。今晚,我真的说,我爱你,你使我快乐!”
如此西洋式放荡的夜晚,使从来没有和女性肉体紧密接触过的丁信诚感到吃惊、发窘,他心跳、脸烫、呼吸短促。然而,他的理智抑制了他的情欲。
翌日清晨,一轮旭日从黄浦江的东面蒙蒙地升了起来,江上浮漾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空气是清冷而甜蜜的。
丁信诚醒来的时候,悄悄起身,伸手拉开窗帘,玻璃窗和百叶窗原来都开着。早晨的阳光透入窗棂,照在萨莎那玉体上,显得格外美丽。
萨莎两腿侧叠,金色的卷发散落枕上,鼻子高而匀称,长睫毛复盖双眼,恰是一幅“沉睡的维纳斯”。
丁信诚进了浴洗间,洗漱完毕,穿好衣着。萨莎醒了,说:“亲爱的,早上好,不再睡一会儿?”丁信诚答:“我要上班了,少陪了。但愿我昨夜的行为使你快乐。”
“我很怀念昨晚上的宁静与和谐。但愿你常来捧场。我很想你。”说毕起了床,穿上衣服,洗了脸。坐在梳妆台前晨妆。丁信诚从衣袋里拿出四张五元钞票,当着她的面,放进梳妆台抽屉。
随后说:“昨夜打扰你了。这是给你用的。”然后,在萨莎嘴唇上轻轻一吻,作为分别的礼节,然后告别了那座值得回味的花楼……丁信诚经过昨夜的生活,既回味又惧怕。他仿佛做了一场迷芒的梦,恍恍惚惚地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度过了一个难熬的白天。
从上午到下午,他感到孤独,只要夜色降临,华灯初上,他的血就在沸腾。他是一个初尝与女性肌肤相亲快乐的青年男人,他的心是不平静的。此刻,一个奇怪的念头在困扰着他:今夜再走走别的堂子,看看上海滩上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生活?
晚上八点钟,丁信诚到车库叫阿福上汽车,他对阿福说:“今晚再去别的堂子,阿拉听你主意。”
阿福想了想,说:“去酒吧白相吧,胡调吧女郎。”“去哪一家?”
阿福说:“上海的酒吧,比较集中的有四个地方。一个外白渡桥北面,有近二十家,酒吧女郎以白俄、高丽、日本人多。二是朱葆三路有十几家,女郎有吉普赛人、安南人、暹罗人。三是霞飞路,一条路上隔几十米就有一家,零散些。有的是罗宋(俄国)西外酒吧,女郎是白俄人同吉普赛人多,就是昨夜我们去的那间。第四是北四川路有十几家,酒吧女是日本人和高丽人多。上海唯一的一家常年通宵营业的小舞厅‘老大华’,英文名维纳斯。后台是日本人。四个地方的酒吧,我都去过。外白渡桥同朱葆三路的酒吧,白相客人多数是外国水兵、外国洋轮水手、卖毯子肥皂打火机的白俄人、放高利贷的印度人、兜售精巧小工艺品的犹太人。”
“碰到有时客人酒醉,争风吃醋,骂粗话狗娘养的臭婊子,还会打架,吃不消,出钞票买不开心,犯不着。霞飞路上的酒吧,客人是‘蹩脚’(穷)外国人,洋行外籍小职员,外国小商人同兵营丘八,秩序好一点。酒吧招待中国人没对高鼻子的人周到,对不会讲洋泾浜英语的人,更加看不起。我看还是到北四川路去好,那里白相的客人,黄皮肤的人多,酒吧老板也是日本人。你不要看,日本的军人、浪人对中国人穷凶极恶,但日本商人想赚中国人钞票,对中国客人招待还是非常客气的。有的日本吧女,热天着长裙不穿裤,可以夯(指做ài)。”丁小开说:“那就去北四川路。”
酒吧,靠墙火车厢式卡座亮着壁灯。丁小开和阿福对坐,桌上放着两杯黑啤酒,酒吧的落地留声机轮番播放爵士乐和日本音乐,小小的方形舞池,有五六个男客人,紧搂吧女,一对对脸贴脸地跳舞,气氛淫荡色情。各个卡座也还坐着不跳舞的酒客,多数有吧女相陪,喁喁谈话。酒吧柜台内一个穿黑衬衫的中年人,留小胡子,忙碌地换着唱片在营业。柜台前面的左右两边,各有两张圆形高凳,不时有人坐着饮酒。丁信诚看到这样的日本酒吧,对阿福师傅说:“酒吧不卖舞票,跳舞哪样开销?”阿福说:“请吧女跳舞,要请她们吃红葡萄酒。行话说,吃红葡萄酒,奇小的酒杯,价钱三角,全市酒吧价钱都差不多。红酒酒钱,吧女和老板听说是四六分成,老板出酒、供场地拿六成,吧女伴舞卖‘照会’(脸蛋)服务分四成。客人和吧女跳舞跳熟了,你有兴趣,可以同吧女说请她吃夜茶,这是指睡觉的行话。吧女得到你约睡觉,先是看你是否干净、阔气、有男子汉派头,如果没达到这条件,她是不陪你吃夜茶睡觉的。舞女是怕你不干不净,有皮肤病,其貌不扬,她当然不敢上床了。小开,你约我今晚来这里,茶我不想吃,你自己白相白相就是了。”
丁信诚狐疑地说:“如果她不拒绝我,她怎么同我‘夯’呢?去开房吗?”“这问得好,上海滩,只有这酒吧是日本人特有的环境。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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