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呢。今晨她快已时才走,如今也才申时,之前都是酉时半刻才回得来的。”
我“唔”了一声:“回去吧,确实有点凉了。”
回到坤宁宫中后,我交代了蕙菊回来要她立即来见我后便睡,直到傍晚时分才起来。
待蕙菊回来时,我倚在床上缝一件幼儿的衣衫,湖水蓝圆福寿如意纹蜀锦的料子光滑轻柔,捧在手中却微微冰凉。
惠菊叩门进来,反关了门后低低唤了我一声:“娘娘。”
我放下手中的针线,看到她素来平静的面上,忧虑如暗沉沉的天空,心中不由一沉。
“可是”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出了什么事?”
蕙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面将半开的轩窗关严,一面道:“入秋了,娘娘开着窗仔细着凉。”之后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回鹘王被斩杀,但次子狄修国逃走,恐怕还得继续驻守下去。”
我轻轻叹一口气:“真是难为他了。不过回鹘即已收复,世子也在押解回京的路上,想那次子逃窜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蕙菊“嗯”了一声,却没再做声。
我在衣料上绣了几针,觉得气氛怪异,往日里蕙菊会与我闲谈出宫的见闻,今日却异常沉默。
“怎么啦。”我笑一笑:“狄修国虽逃了,可在大漠里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势力,很难再兴风作浪了。”我想了想对她道:“你去跟来使讲,狄沧狡诈,他的儿子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让王爷小心军中有细作,也注意自身安全。”
蕙菊点点头:“奴婢一定传达到。”
我想到一些事,又问了句:“今日要你送给大哥的信,也送到了吧。”
蕙菊“唔”了一声:“娘娘放心,送到了。”
我看看隐隐发黑的天空道:“你东奔西跑的也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
蕙菊面上显出犹豫之色来,踟蹰着不走。我见她这般反常,不由疑心起来:“可还有什么事?”
蕙菊似下定了决心,低声道:“其实奴婢也没有奔波,奴婢是在大公子的府上见到来使的,这次来使是三公子。”
我一惊,“三哥?”随即皱起眉头:“怎会是三哥?难道王爷出了什么事?”联想起沈羲遥之前瞬间黯下去的面色,我定睛看向蕙菊。
蕙菊扑通跪在地上:“奴婢请娘娘不要担心。”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厉声道。
“三公子说,王爷之前受了伤,虽不重,可接连又染了风寒。他白日带兵夜晚筹谋,在三公子来前一直高热不退,可还是坚持处理军务。三公子怕他这样下去,会”蕙菊声如蚊呐,微微带了颤抖。
一阵刺痛从手上传来,原来是针生生戳进手指。有血逐渐渗出,凝成一颗鲜红晶亮的圆珠。我吮了去,满口的腥甜。
是啊,羲赫的身体怎会还如当年一般呢?在皇陵时他便有过一次严重的风寒,之后临危受命披甲上战场,连日的征战厮杀,身体如何能吃得消?
“三哥还说了什么?”我闭上眼睛,强行压抑住心底的哀痛。三哥不是多话之人,他知道我月份大了不能忧心,可还是告诉蕙菊这些,一定有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