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老天爷的脸色总是捉摸不定,昨日还是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今日却很不高兴地阴阴沉沉。天空漂浮的云朵像是穷人家老旧的灰棉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带着潮湿的桃花香味,一如邹茗清此刻的心情,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nb不知是受天色的影响,亦或者是心情不佳,她挥毫于纸上的桃花颜色不是常见的明媚桃红,而是颜色偏暗的朱红,要不是形状描绘得与桃花一模一样,真容易让人误会那是啼血的杜鹃。
&nb邹茗清自己也看不顺眼这种暗红,烦躁地一把将画纸揉成一团,往远处随意一扔,往颜料里又掺了点水,继续提笔画了起来。
&nb今日随她出门的贴身丫鬟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纸团,收入手中鼓鼓囊囊的布袋之中,这已经是小姐自己毁掉的第九幅画了,她心中一凛,手上动作越发轻柔,半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唯恐打扰到主子。
&nb邹茗清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烦躁地把笔一扔,背对着她吼道:“死丫头,等我画完再捡不行吗?脚步声那么重想吵死我啊?看看你调的是什么颜色!我叫你调出桃红来,掺了这么多水还是这种老气的暗红!”
&nb那丫鬟半点也不敢辩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的求饶:“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小姐息怒。”
&nb这要是换做在家里,邹茗清早就一个窝心脚赏过去了,总算她还有点理智,记得这是在外边,得注意形象。不耐烦地扔了“滚”字,那丫鬟如临大赦,急忙退出了桃林之外,再不敢轻易跑进去触主子霉头了。
&nb又是一团废纸扔出来,落在她身后的草丛中。画了半天也没画出一幅合心意的佳作,邹茗清深呼吸几次,放下画笔改执起一管中锋,练起字来。
&nb她没带字帖,随着自己心意胡乱在纸上随意书写着。等写完拿起来一看,却见自己竟然无意识地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诗经中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她像是犯了什么大错生怕被人发现一般,忙不迭地又将纸揉作一团,随意撕扯两下下,扔出老远。
&nb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邹茗清以为是自己的侍女去而复返,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赶紧把地上那些纸团都捡起来去烧了!”
&nb身后静默片刻,一个低沉的男音忽然响起:“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nb邹茗清大惊失色,猛地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头戴儒巾,面容隽秀的男子正朝自己微笑,手中还拿着几块刚刚被自己撕碎的纸片。
&nb“你说谁?谁准你到这里来的?”
&nb那男子笑得温和无害:“在下姓沈名沛,今日特意来这里为先母做七,想到先母生前十分喜爱逛这片桃林,特意进来缅怀悼念一番。不料惊扰了小姐,小生给您赔礼了。”说完,他抱拳作揖,认认真真地弯下腰行了个礼。
&nb邹茗清见他外貌清秀,言谈举止间斯文有礼,面上一红,心中戒备不知不觉降低了几分。
&nb“沈公子不必多礼,只怪我那丫鬟,也不知跑哪贪玩去了,没能及时提醒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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