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破而后立，极尽功成

要瞻前顾后，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即便赌上自己的性命，那又有何妨？

    “我本来就是一条鱼儿，一直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这一次，我想跳出命运之河，无论生死与否，极境一跃，不留遗憾。”

    华云飞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身上的神光陡然明亮了起来，他又做回了自己，那个渴望自由的谪仙。

    这时候，他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些人。

    还算亲切的父母，朝夕相处的云德，爱才且严厉的亲爷爷，有大智慧的老人李若愚，和蔼可亲的石寨村民，贪婪的大黑狗，风华绝代的白衣神王，大夏皇子，妖月空……

    以及两位红颜知已。

    迄今为止，他在遮天世界遇见的所有的人，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个世界，真的很精彩啊，真的很舍不得离开，还有那么多的不舍，还有那个多的约定，我怎么舍得落幕退场？”

    他呢喃着自语，心中的道路愈发的坚定。

    最后，他开始了，他要逆天改命，踏出自己的路，跃出命运之河，谱写属于华云飞的传奇。

    华云飞的心神傲游在自己的轮海秘境之中，看着那光辉灿烂的彩色苦海，看着那通体璀璨，如仙金浇筑而成的神桥，还有那广阔无垠，仙雾缭绕的彼岸大陆。

    他仿佛看到了一直以来不断破境、不断突破自我、追寻力量、渴望自由自在的自己。

    然而，这个世界终究还是那些至高存在博弈的棋盘，没有真正的所谓的自由自在。

    他看着那神桥、那彼岸，心有感触。

    “哪里有什么神桥通天？哪里有什么彼岸？不过都是在争渡罢了，我看到的世界，唯有苦海。”

    华云飞摇了摇头，眼神突然有些凌厉，他心神一动，在轮海秘境中化出一只五彩色的滔天大手，从天而降，一掌拍在那金光灿灿的神桥之上。

    “轰！”

    神桥坍塌了，这座自苦海中架起，通向彼岸大陆的神桥成为了历史，彻底灰飞烟灭。

    “噗！”

    华云飞大口咳血，腹部滚烫无比，躯体几乎龟裂，连神魂都出现了巨大的裂痕，险些直接身死道消。

    太恐怖了，他险些直接毙命，若不是根基逆天，此时，他可经死掉了。

    华云飞立即化开十多株年份上万年的古药，将海量的生命精华吸收，修补伤体。

    神桥崩塌，苦海与彼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有一层迷雾，将彼岸笼罩住了。

    而天空中的四座道宫，也因为根基塌陷而摇摇欲坠。

    苦海也在沸腾，神桥毁灭之后，溢散而出的生命精粹，与无尽的死之气纠缠在一起，使得苦海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华云飞大口喘气，他强忍着剧痛，控制着苦海上的巨浪，向着彼岸卷去。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彼岸，所以，消失吧。”

    他怒吼着，咆哮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令无边苦海卷向了彼岸大陆。

    “哗啦啦！”

    万丈波涛，无边的死亡之气，跨过天堑，波及了神秘的彼岸。

    最终，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时，华云飞的轮海秘境中，只剩下一片大到无边的苦海与一个相比其他人来说，异常大的命泉，以及生命之轮。

    “咔嚓！”

    华云飞的腹部彻底裂开，鲜血淋漓，几乎能看见其中的轮海。

    而本该悬浮在彼岸上空的四座道宫，没有了彼岸特有的密力支撑，竟真的从天空中开始向下坠落。

    华云飞知道，此时，若是让道宫坠入苦海，他一定会直接毙亡的。

    他发丝狂舞，晶莹而璀璨。

    “起！”

    华云飞低吼，将自身的修为催动到了极致，他那横推同阶的可怕战力，那无上的修道根基，发挥了作用。

    在一股恐怖的力量推动下，天空中的道宫生生停止了下坠之势。

    “噗！”

    华云飞大口咳血，神魂几乎离体，全身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

    他的手段太过霸烈了，直接将无上根基的一部分——神桥拍碎，直接控制苦海巨浪淹没彼岸大陆。

    如果是一般的修士，恐怕就直接毙亡了。

    他以凝厚的道行，生生的抗住了，而后，他捏碎了一株药王，将那无法形容的海量生命精粹全部吸收了个干净。

    光雨点点，落在那狰狞可怖的伤口之上，开始修复起来。

    然而，这还不够。

    “来！”

    华云飞大喝一声，顿时，道茧之中飘散的五彩雾丝，被一股吸力牵引，尽数到了他的躯体之中。

    那是造化源眼的精华，是用来筑就无上仙基的好东西，正适合根基受损的华云飞。

    五彩雾气丝丝缕缕，落在华云飞龟裂的躯体与神魂之上，修补着上面那些可怖的裂缝。

    慢慢的，华云飞恢复了一些，只是，他的嘴中仍然咳血不断。

    那可是一个修士的根基，他生生的斩断了两个小境界，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他强提了一口气，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设想，怎能在这时力竭倒下？

    华云飞内视自己的轮海，看到了自己预想中的场景。

    一片彩色的苦海，无边无际，大的可怕，比之以往时大了不知多少倍。

    无边的死气从轮海秘境中溢散而出，透过他躯体上的裂缝飘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整个人就被死气所笼罩。

    没办法，苦海太大了，而与之平衡的命泉太小了，无法中和死亡气息。

    华云飞没有惶恐，他静静的盘坐下来，心神合一，以一种秘法，沟通那冥冥中的存在。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经文，名为三生经，是荒古世家姜家的收录，据说，在某种特定情况之下，咏诵经文时，能沟通那冥冥中的前世今生，见证种种神秘之事。

    这种法门对于修士来说，有些鸡肋，谁会将此生的希望寄托在那飘渺的未来？谁会去探究那早已经逝去的前世？

    所以，这一古经，被随意遗弃在藏经房中，所有人都弃之如履。

    然而，拥有太极因果重瞳的华云飞，发现了它的不凡，并从中寻找到了诸多灵感。

    现在，他在做的，正是咏诵三生经，试图沟通自己的前世与未来身。

    他觉得，自己能被那些至高存在选中，一定存在某些特殊吧？要不然，别人为何要选中他？

    说不定，他的前世，是一个对未来格局有大作用的人，他的未来身，是有希望改变艰难未来的家伙。

    所以，他们送自己过来，在这片时空成长、突破，逆转未来。

    随着一阵艰涩难懂的经文被咏诵而出，华云飞的心灵逐渐宁静了下来，冥冥中，他似乎看见了一条奔腾的长河。

    它一往无前，不会为谁驻足，也不会倒流，它永恒唯一，曾见证过无数的辉煌与低谷。

    “时间长河吗？”

    华云飞心头微震，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得见时间长河？这难道是幻觉？

    这时，时间长河的上游，传来了一道目光。

    这道目光非常恐怖，仿佛一眼便可破碎无垠的世界，一眼，就可令人陷入往生轮回。

    华云飞心头剧震，他真的……做到了，那是他的前世，他清晰的感觉到，那道目光的主人与他的联系。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了，华云飞激动的忍不住想出声说话，但是，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一阵黑暗的迷雾飘来，隔断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华云飞心中大急，嘴巴微张，想要大叫，但是，仍旧无法出声。

    到底是什么东西？横在了他与自己的前世中间，让他无法看清前世的样子？

    总之，绝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光看那令人悚然的黑色就知道了。

    华云飞心头一阵失落，与自己的前世隔着时间长河遥遥相望，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让人沉迷，这是轮回的一种证据，是一种奇迹。

    忽然，又有一道目光落在了华云飞的身上，这一次，是来自时光长河的下游。

    那个未来身，被迷雾所包裹住了，看不清，华云飞只能看见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眸，他竟从中感受到了未来身的情绪。

    有绝望，有失落，亦有悔恨。

    华云飞的心神也被这些情绪带动了起来，他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自己的未来身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绝望？为何会失落？他那悔恨的情绪又是因为什么？

    华云飞不知道，他只能焦急的看着对方，说不出话，无法沟通。

    随后，黑暗又至，无边的黑色浓雾侵袭而来，这一次，他的未来身没有能够完全抵挡住黑色迷雾，被其吞没了。

    留给华云飞的，只有一双饱含悔恨的眸子。

    接着，时间长河虚幻了，踪影全无，只剩下华云飞孤单的念经之声。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早已经流满了泪水。

    “我……哭了。”

    华云飞恍若隔世，刚才经历的短暂时光，却仿佛像是过去了亿万年之久。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身，为何会有那些情绪，它们，是那般的强烈，隔着万古，传了过来。

    绝望，失落，悔恨，三种情绪交织着，在华云飞的心中盘桓，久久不曾散去。

    良久之后，他猛然间坐了起来。

    脸上的泪水，被他蒸干了，那三种情绪与焦急也被他斩了个干净。

    “只要我足够强大，一切大局都可以逆转。

    我要举世无敌，一路横推下去，迈向至高。”

    华云飞眸子之中，不再有彷徨等弱者的情绪，只有坚定与一往无前。

    他望向下方的苦海，那一口努力喷薄着生命精气，却无法中和无尽死气的火山口，眼中闪烁过精光。

    “既然一口命泉无法中和苦海，那么，我就来三口。”

    华云飞浑身发光，三生经的经文，化作了神秘的符号，环绕在其周身，飞舞着，闪烁着。

    “嗡！”

    虚幻的大河再现，巨大的波涛声传来，宛如真实之物。

    这一次，长河上游与下游，两道目光同时睁开，皆有了感应。

    华云飞一声低吼，将自身的道行催动到极致，与三生经的经文一同，辉光灿烂到了极致，他的过去身与未来身，同样也在低吼。

    刹那之间，时光长河都被照亮了一瞬，不过马上，又熄灭了下去。

    “轰隆隆！”

    华云飞的苦海发生了恐怖的大地震，浪涛不断，卷向了高天，仿佛要世界末日了。

    “咕噜噜！”

    那口孤独的命泉旁，突兀的冒出了许多水花，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冒上来了一般。

    果不其然，它的右侧，一座无法形容的巨大火山口缓缓升起，并不断的溢出喷薄着生命精粹。

    它的左边，又有一座巨大无比的火山口升了起来，开始喷薄生命精华，中和无尽的死气。

    华云飞本身的那一口，比这两口小了很多，不过马上，三座火山口连成了一起，另外两座火山口竟然在合力开辟中间的那一口。

    最终，三口命泉都一样大了，它们一齐喷薄生命精华，令苦海上空染上了神圣的光辉。

    功成圆满的这一刻，华云飞感觉到了来自轮海的恐怖的力量。

    他的全身都在簌簌抖动，在发生蜕变，要知道，他的根基已经是无比深厚了，世间难有事物能让他在这个境界再次蜕变。

    可以想象，他的轮海有多么逆天。

    虽然没有像那些天骄一般，在此秘境演化大世界，但是，这就是他的想法，完完全全的实现了。

    “嗡！”

    华云飞的肉身开始了蜕变，眼睛处也有异常的感觉。

    他的躯体中，冲出了无尽血气，将之包裹了起来，化成了一道晶莹的血茧。

    他所学的那些经文，此时也全部冲了出来，落在血茧之上，一齐发光，随着华云飞蜕变而接受洗礼。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三口命泉中传来了异常。

    一口是来自过去身，它喷薄生命精粹的同时，竟传出了朦胧的轮回之音，犹如有人在耳边呓语，要带着人去往生轮回，无比的神秘。

    另一口，来自未来身，它喷薄出的生命精粹竟然呈现黑色，犹如墨汁一般，看上去有些恐怖。

    初时，华云飞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中了什么可怖存在的诅咒，但是，在他百般检查过后，确信这就是纯粹的生命精华，只是颜色有些异常，其他地方没有丝毫问题。

    他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三口庞大的火山口，华云飞露出了无限的喜悦之情，他破而后立，极尽功成。

    “这，就是我的三生命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