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蔚冷哼。他就知道一定不会就这么结束。
“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賵。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冬十有二月,祭伯来。公子益师卒。”凌蔚突然开头道,“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人突然拿出《左氏春秋》翻开——为了出题,他们这里的书籍很多,并且都是分好类的。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
“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
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众人就这么傻愣愣的坐着,听凌蔚背书,听他一字不漏的背完春秋。
凌蔚示意旁边小吏掺满茶水,润了润嗓子后,道:“这《春秋》就用了半个多时辰,若要在下一本一本的背完,恐怕今天时间来不及了。在大纲上的书籍,在这里也是有的。诸位大人可以随意拿一本,起一句两句的头,由在下背诵后面的。”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被凌蔚的“背书”给吓到了,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赵昭冷笑一声,随手拿起《礼记》:“夫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故州闾乡党称其孝也,兄弟亲戚称其慈也,僚友称其弟也,执友称其仁也,交游称其信也。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此孝子之行也。”
凌蔚道:“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恒言不称老。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十年以长则兄事之,五年以长则肩随之。群居五人,则长者必异席。”
“天下有王,分地建国,置都立邑,设庙祧坛墠而祭之,乃为亲疏多少之数。”
凌蔚道:“是故,王立七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
一考官拿出《周礼》,道:“司谏掌纠万民之德而劝之朋友。”
凌蔚道:“正其行而强之道艺,巡问而观察之,以时书其德行道艺,辨其能而可任于国事者,以考乡里之治,以诏废置,以行赦宥。”
……
几来几往,在场的所有考官都参与了这场别开生面的“抽背”。凌蔚的考试大纲中除四书五经之外还有其他别人写的注释和经义文章,共上百篇文章,他们都一一抽查过,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凌蔚除了让续水之外,中途都未停顿过。
吴考官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在大家都不再“抽背”,凌蔚也微笑不语,现场鸦雀无声的时候,吴考官叹了口气。
他站起来,正了正衣冠,对着凌蔚长长一作揖:“是下官小人之心。凌瑾堂高才,下官不如也。”
“吴大人何必这样。”凌蔚把吴考官扶起来,道,“瑾堂年少,诸位大人不信任,情有可原。若诸位大人已经认同,那就协同努力,不误了科举大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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