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为的无非是竞争决赛资格,急于出场可以理解。但比赛总得按顺序来,如果不管安排一拥而上,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御村凛的急躁和他的天赋一样有名,选手们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他传闻。他们不知道御村凛的心事,听萧可把他刚才的举动归结于求胜心切,顿时恍然大悟,褪去惑色,失笑摇头,觉得这御村凛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见众人误会,御村凛顿时急了,“不是这样,我——”
“够了!”御村空低声喝止鲁莽的弟弟,用日语说道:“你准备说出真想、让他们觉得你幼稚可笑,还是有其他合理的解释?难道要让他们进一步误会,以为你想故意给他难堪吗?这里是国际比赛,别做出丢脸的举动,让御村家蒙羞。”
知道哥哥说的有道理,虽然心中不忿,御村凛还是强忍不快,郁闷地坐回原处。
御村空虽然劝住了弟弟,心中却也有气,但仍旧不得不再度向萧可致歉,然后才面无表情地退了回去。其他选手见他们停止争执,也都不再关注。
这场风波来得蹊跷,刚才将御村兄弟反应统统看在眼里的周孚低声提醒道:“他刻意针对你,恐怕不是质疑你的实力那么简单,我总觉得另有原因。”
“我也觉得奇怪。按说初次见面,他们没理由找碴。”再想到御村空宁可被他曲解也不愿解释,萧可越发疑惑。
即使询问,这对兄弟多半也不会说实话。意识到这点,萧可暂时不再纠结,继续和周孚研究台上选手处理食材的手法。间或给仍在B市忙着工作的韩熙林发几条信息,算是现场直播。
待到下午,澳大利亚等五个国家队的菜品纷纷出炉。先由工作人员拍照留存,再让与会评委逐一品尝,记录下口感与评分。今天的比赛便就此告一段落,明天继续。
散场之后,周孚想起范春鸣以前在国外学手艺时把几个大洲都跑遍了,人脉比较广。便和萧可商量着,把刚才发生的争执告诉了他,让他设法帮忙,看看能不能打听出原委。毕竟是竞争对手,说不定半年后还会在里昂再度同台竞技,如果不把原因弄明白,心里未免不踏实。
有范春鸣帮忙,萧可便没向家人提这事,只对两位父亲说一切顺利。
第二天,剩下的五支队伍上场之后,场内几乎没有观众离席,准备随时为中国队加油打气。
尽管昨晚被哥哥开导许久,但御村凛心中仍有芥蒂。注意到台下许多年轻女孩手持写有萧可名字的应援牌,他这才稍感释怀:这家伙就是个来玩票的明星,纯靠脸蛋获得支持。以自己的实力,碾压他完全没问题!
不屑地笑了一笑,他把这事抛到脑后,开始和哥哥一起专心处理食材。
虽然他的性格不够成熟,但就手艺而言却相当不错,否则也不会被家族指定为主厨。不到四个小时,他便领先其他队做完了两道菜。将菜品端到评委面前,御村凛深深鞠了一躬。
他今天准备的菜式是改良的鹅肝寿喜烧,以及寿司拼盘。
早在两个月前,他的家族便与主办方沟通过,指定了特别食材。寿喜烧用日本特有的橄榄牛肉做成,是今早特地空运过来的,非常新鲜。这种专吃压榨橄榄渣长大的牛类口感绝佳,脂肪细密匀净、色如雪花的部位更是入口即化,香腻无比。
洁白的浅口瓷盘中,雪花牛肉片码成扇形,衬着嫩绿细葱尖与淡黄鲜姜丝,旁边放了一粒新敲碎的鹌鹑蛋,以及煎得外脆里嫩的鹅肝。
御村凛将托盘里特制的酱色寿烧喜汁浇在牛肉上,一股甜甜的暖香顿时弥漫开来。原本被黄油锁住的热气顿时翻涌出大片大片的泡沫,吞没了盘中的食物。牛肉被烫得由红转白,细嫩肌理上的黑纹迅速显露出来。原本将流未流的鹌鹑蛋也变成鲜润的玉白色,嫩黄的蛋心与同色姜丝相映成趣。
随着他的动作,一旁负责拍照的工作人员快门不断,记录下了每一个步骤。
五名评委不但本身有一手好厨艺,品尝过的料理更是不计其数,堪称饕餮级的美食家。见这份寿喜烧与传统先煎后炖的做法完全不一样,顿时来了兴趣,熟练地拿起筷子,依次品尝。
厚度均匀的牛肉片被酱汁烫到五成熟,外表渗透了甜中带咸的浓郁汁液,内里却仍保留着牛肉的原味,入口消融,口感十分细腻。
精选的鹅肝事先煎过,外表薄脆,带着着几分淡淡的焦香。内里却酥软无比,宛若浓汤,十分润口。
像昨天一样,达尔西一边向选手提问,询问菜肴的特点,一边向观众介绍它的独到之处。听完他形象的解说,许多之前在展馆买了小吃的观众,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食物糙得难以下咽。
尝过这份鹅肝寿喜烧,评委们都连连点头,其中两位还马上提笔写起了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