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巫阎浮分身乏术,顾不上去夺那血舍利,浑手一刀斩断缠住白昙腕部的藤条,只见那蛊人一爪袭来,忙一把将人护在怀里,脸上一凉,面具竟被打落下来,一张包满绷带的脸将白昙惊得当场愣住。
巫阎浮此时还未让颜如玉为自己雕塑新脸,只好涂了防腐药液,以绷带包裹严实,戴着这寒冰玉鉴面具保存皮肤。去了面具,整张脸自是显得诡异无比,且皮肉还未长合便被抓伤,皮下渗出些血来,剧痛比剥皮时更甚百倍,饶是他忍耐力惊人,也痛得脖颈青筋外露。
白昙却将他一把推开,似看见怪物一般,退后了几步。
巫阎浮狼狈不堪地背过身,捡起面具重新戴上,不愿这幅样子被他多看一眼。
白昙亦无心注意他,紧追着蛊人从穹顶天窗翻了出去。蛊人爬到一条龙的龙首上,嘴里叼着那血舍利,他便也跟着跳上龙门,攀上龙背。
此时已经入夜,乌云压顶,狂风大作,无星无月,昏天暗地。
白昙勉强站稳身子,朝那蛊人缓缓逼近,巫阎浮一纵身落到蛊人身后,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天上忽然传来轰隆一声雷鸣,闪电骤然撕裂乌云,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蛊人嘶吼一声,浑身发出“咔咔”骨裂之声,身型暴涨三尺,双目如炬,口生獠牙,手生利爪,看上去竟如那阿修罗塑像一般可怖至极,拱起后背,猛然朝白昙扑来。
“闪开!”巫阎浮一刀斩去,“铿”地一声,鉞刀竟如砍在金刚盔甲之上,破日这等绝世兵器竟也分毫伤不到这蛊人,与上次截然不同,白昙蓄起内力,劈中蛊人头颅,却被他偏头用獠牙咬住刀身,将口中叼着的血舍利一下子吞下了肚,浑身鬼藤骤然舒张,喷出无数小虫。
“小心这些蛊虫,莫让它们钻入体内!”
白昙抽刀避开,退后几步,方才见蛊人吞下血舍利,便知已无望夺得,脑中一根紧绷的弦骤然断裂,当即万念俱灰,逆行的血气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身子一歪,一脚踩空,坠了下去。
巫阎浮大惊,一个箭步,在龙身边缘伸手堪堪抓住少年衣摆,却见他举起弑月一挥,刀光一闪,衣摆当即断裂,娇小的白衣人影如断线风筝般轻飘飘的向下坠去,竟是一心求死。巫阎浮逆着狂风一跃而下,盯着张开双臂飞速坠落的少年,只觉自己似在惊涛骇浪中捕捞一尾小小的鱼,如若错手失去,此生便是上穷碧落,下觅黄泉,亦再难抓住。
他奋力伸手抓住少年一把鸦发,凌空将人扯入怀里,少年拼命挣扎起来,巫阎浮牙关一紧,将人死死搂住,翻身撞进一扇窗内。
喘了口气,巫阎浮低头仔细一瞧,狂跳不止的心又狠狠一悸。
怀里少年双颊现出淡淡血丝,一双瞪着他的凌厉凤眸亦泛出血色,嘴唇发紫,显然已走火入魔,不知是不是已丧失了心智,陷入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