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了出去。
“哪里来的贼子?敢到我木部放肆!”女子尖声问道。
嘉赐重重地摔在了一处石阶上,竟还有闲余感叹:原来他已是走到木部了。
对方见他不语,一甩袖摆,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噼啪一声,打得嘉赐的脸歪到了一边,嘴角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嘉赐愣了一下后,连忙捂着脸讨饶起来,“我只是迷路了,寻不到回去的地方……”
“说,你是什么人!?”
那蓝衣女弟子却不听他软话,又举起手来要打他,却被身边的粉衣人阻了。
那粉衣人盯过来片刻,说了句:“凡人。”
前一阵有无名小卒上门闹事的笑话已然在门中传开,他们也都知晓门主因此收留了两位遭难的凡人,此刻一见常嘉赐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原来是他,倒是能瞎转悠,”女弟子眯起眼,转而看向手边人,担心道,“师傅,我们刚才说的话,不会被他……”
粉衣女子眉头一蹙,声调倒还是悠然的。
“我们说了什么?不过是门内一些琐事而已,谁敢乱嚼舌根?”她垂下眼轻蔑的看着地上的嘉赐,“而你,门主一片好心,我也不想折了他的善意,但是你既来了我青鹤门,自然要守规矩,不然,人人恣意妄为,岂不乱套。”
她一边说,那女弟子便会意上前,走到嘉赐身边蹲下,抬手从头上拔下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
“莫怕,不怎么疼的,不过是给你一些小惩戒而已,顺便再洗一洗你那糊涂的小脑袋,这样你一觉睡醒,不该记得的就都会忘了,放心,我手法利落,对门内不少犯了错的弟子都用过,不过还是第一回对凡人用这个,轻重怕是有些摸不清,若重了些,害你睡上个十年八年,还请多担待了。”
什么?睡觉?还十年八年?
嘉赐没想到不过听了她们几句墙角就要被下如此毒手,惊恐着要挣扎,鼻尖的香风却越发炽盛起来,闻得他浑身虚软,四肢都动弹不得。眼瞧着对方那针尖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下一刻就要狠狠扎下,嘉赐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都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斜飞来一道绿光,打落了女弟子的手,和她手中的那根银针!
“谁?!”站着的粉衣女子见之蓦然扬声道。
嘉赐余光瞄到那抹绿色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暗器,谁知定睛一看,飘飘荡荡摔落面前的却是一片豁口树叶。耳边又是道幽风吹过,嘉赐回头望去,见墙角边站了一位男子,长长的灰袍被他随意扎起一截,脚下布鞋一只好好穿着,一只还是耷拉着的,长发披散,一身的落拓气。
察觉到几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男子上前一步,勾唇浅笑,笑容衬着下颚一圈青色胡渣更显得不羁散漫。
“蘼芜长老有礼了,”男子拱了拱双手竟朝着两位女子的方向拜了一拜,可这礼行得过大,反而更显讥讽。
果然,那粉衣女子,也就是木部的蘼芜长老脸色冷肃了下来:“这么晚了,未穷长老在此何故?”
原来又是一个长老……嘉赐瞪着那忽然冒出来的男子暗忖,不敢松气,不知对方的出现于自己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