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缃苔愤慨地问:“师傅,门主为何要这般护着那凡人?!”
蘼芜顿了一下,将那破布小心团了丢在一旁:“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一无是处的东西最会招他可怜。”
缃苔冷哼:“其实若不是刚才在灵田那儿先一步被火榕拦住了,弟子本可以赶在白涧到之前就把那凡人带来的!”
“火榕?!”蘼芜讶然,“又是未穷?”那火榕乃是火部未穷身边最得力的小厮,若没有长老撑腰小厮可没有那么大胆敢挡门中弟子。
“不错,上回是未穷自己阻止我们抓人,这回又派了小厮来盯着,他对那小凡人如此上心,莫不是看上人家了?!”缃苔嗤笑,想那未穷平日吊儿郎当,不爱捯饬不爱修行,只爱喝酒游荡,没想到这次倒多起事来了,奇哉怪哉,这凡人总不见得真有来头,让他们一个个那么护着?
“师傅,要不我再去查查他?”
蘼芜也紧皱双眉:“好,你且盯着,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是!”
“别被门主发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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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赐原本已经睡下了,只是在床上反复了一会儿后又翻身下了床。在墙角边摸索了一阵,他抱起一只大篮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有了之前乱跑险些遭殃的经历,这回嘉赐学乖了,没有走远,只挑了小草屋附近的一处溪边蹲坐了下来,拿出篮子里头的脏衣服浸没到水中,一下一下搓洗着。
今晚月色正好,衬得溪水若镜,波光粼粼,也让嘉赐在对面树丛间一有异动时便注意到了。
那蓦然出现在面前的东西似一团白影,恍恍惚惚,细看又觉是一捧棉絮,飘飘荡荡,正在嘉赐疑惑着是该靠近还是该逃跑时,一阵白光大炽,那物事竟长出了一对翅膀,然后是尾巴、翎羽,最后是耸着高冠的头……
竟然是一只鸟?
那鸟足有半人高,浑身纯白如雪,长长的翎羽则赫奕流光,哗啦一声,双翅轻展,扑出一片星辰,简直美不胜收。
嘉赐前一刻还有点提防,后一刻便被美得忘了言语,发现那鸟要飞走,二话不说呆呆起身就追着它跑,只是才跑过小溪迎面就险些撞上一人。
对方倒是稳如泰山,一把扶住了摇晃的嘉赐,轻轻一笑。
嘉赐原本全副心神都放在那鸟上,可目光一转看清来人便更呆了,嘴巴开开半晌,才叫出含糊的一声“门主……”
东青鹤长身玉立,曳地的青丝轻束在脑后,只几咎垂落颊边,长袍广袖,随风轻舞,翩若谪仙。
他问嘉赐:“这是要去哪儿?”
嘉赐没敢想怎么会在这儿见到门主,迟滞了片刻才道:“我……我看到了一只凤凰……”
东青鹤听罢,爽朗一笑,就着扶在嘉赐腰上的手将他轻轻拉到一边,指着停在一棵榕树之上的禽鸟道:“那不是凤凰,它叫南归,是我养的孔雀。”
“孔、孔雀……”嘉赐一脸茫然,他这破落村庄来的小农夫,野鸡倒是见过各种模样的,却从来没见过什么孔雀。
不过不待他问出口,便见东青鹤轻轻抬手,那本专心梳理羽毛的禽鸟一个腾起盘旋落到了他们的面前,伸出脑袋撒娇般地蹭着东青鹤的掌心。
“它喜沐月色,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便由着他到处走走,不小心就到了此地,”东青鹤边说边示意好奇的嘉赐可以上前,仔细看看南归。
嘉赐眼冒灿光,虽想看孔雀,但却又舍不得把目光离开眼前人脸上,于是两边游移,倒搞得眼睛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