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天带的茶水非常多,等沈寒来到一座看上去就很不一样的山脚下时,竹筒先生的身体里也还有不少茶水。霍韶就地搬了几块石头垒成灶台,把锅架上去,生火开始做火烧。沈寒也摆开摊子,站在山脚下扯开喉咙吆喝一阵。
眼前这座山之所以不一样,是因为其他山上都有葱葱郁郁的树木,唯独这座山光秃秃的,暗中还有不少弟子把守,都被沈寒眼尖的看到。把守的弟子坐在一个个圈里,黄狗只能看到障眼法,旁边或者是一堵墙、一块巨大的岩石、悬崖什么的,只有沈寒一眼看穿障眼法,直接看到坐在圈里的弟子。
只有这座山守卫森严,山上光秃秃的,没有绿色的植被,还有一个个山洞,偶尔有弟子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容光焕发的模样。那就是弟子打坐修炼的地方了,沈寒深吸一口气,双手搭成喇叭状继续大喊。
摇摇尾巴,黄狗兴奋的张开嘴巴,“汪,汪汪汪,嗷呜……汪……”
……过了许久,山上都没有人来茶摊,即便是刚刚出关的弟子看到山下古怪的茶摊后,也是选择绕道而行。蚀日宗弟子凡是没见过茶摊的,都觉得山脚下的沈寒和黄狗,还有霍韶,简直神经不正常一样。
再这么下去,剩下的茶水只能回去煮茶叶蛋,不过之前煮的茶叶蛋有点多,茶摊众人都有点吃腻了,一想到还要再吃茶叶蛋,沈寒就觉得这些茶水必须全都卖出去!
而与此同时,长老们秘密离开自己所在的山峰,全部聚集在宗主这边。其中一位留着山羊胡的长老沉声道:“原本以为茶摊老板只会在外门弟子那里,没想到竟然进到里面……”而且,最关键的是,蚀日宗引以为傲的阵法在沈寒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甚至都没看到人家是怎么破阵的,就已经挑着扁担走过去了。
正是因为阵法都阻拦不了,内门弟子实力不足恐怕也阻拦不了,所以长老们才放任沈寒一路走来。
“不能再拖了。”张长老说,“若是被茶摊老板发现,恐怕会节外生枝。”
“正是如此。”山羊胡长老看了眼宗主,开口道,“计划必须提前,也差不了这几天,我看那些修士修炼的也差不多,虽然不能提升大境界,体内的灵气倒是非常充足,神魂也凝练几分。”
依旧是面无表情,宗主保持非常高冷的形象,开口道:“计划提前。”
谋划这么长时间的事,终于在宗主的一锤定音下,彻底拍板。只是在座的长老们脸上非但没有喜色,相反还非常凝重,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将会改变整个蚀日宗。
天渐渐的黑了,沈寒仍旧不想离开,他实在是不想再吃茶叶蛋。都因为黄狗之前总是在自己耳边嘀咕,说茶叶蛋非常好吃,鸡蛋肉丝汤好吃,鸡蛋饼好吃,荷包蛋更好吃,沈寒现在想到蛋就不想吃饭。本着一定要把茶水卖完的想法,沈寒晃着手中的枯树说:“就算天黑了,咱们也要坚持下去!”
黑面团全部做成火烧,还有不少没有卖出去,全部都放在篓子里,用笼布盖着,霍韶目光坚定,“恩。”
只不过沈寒是凡人,天黑下来就看不太清楚眼前的山峰,好在黄狗和霍韶的眼神还非常好,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个毫无动静的山洞。就在沈寒有点气馁,准备上山看看情况的时候,眼前的山突然发生巨大的变化。
原本黑乎乎的山洞突然有了亮光,颜色说不出的诡异,似乎随时随刻都在变化颜色,沈寒眯起眼睛看了好久,也没看出那究竟是什么光。从山脚下开始,一个个山洞全部都亮起亮光。黄狗眼神好,摇着尾巴解释,“所有的山洞都亮了,这么看来,山的对面恐怕也是这样。”
这么多山洞,每一个山洞里面都有一个蚀日宗弟子,加起来不是一个小数目。
一个个光亮出现,从山脚一直到山顶,恍惚间,眼前这座山峰仿佛活过来一样,山洞里的亮光就是他的眼睛,看上去并不让人觉得恶心,因为亮光实在是太美丽,如果要真的形容一下的话,沈寒感觉那就是燃烧生命的光亮。
比月光更加柔和,下一秒却又比阳光更加刺眼,一朵朵光亮坚定而又快速的闪着,亮度却没有到达山脚的茶摊,反而向着山顶汇集而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山顶汇集的亮光越来越多,远远的看去,仿佛是初生的太阳一般。
沈寒即便是站在山脚下,也能感受到跟山洞中的光亮非同寻常,让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山顶的光亮并不是好东西,沈寒本能的感觉心悸,他下意识捂住心脏,嘴里喃喃道:“灵台灯燃,封魔阵破。”
蚀日宗其他没有上山修炼的弟子也发现异状,以前修炼的山洞从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是山顶的气息实在是太危险,没有人敢冒然上山,大家都在暗地里关注这边。
“怎么办?”黄狗耷拉下尾巴,“难道茶水真的卖不出去了?”
恐怕眼前的情况,就是自己梦中那几句话的应验,沈寒伸出手,盯着自己白皙的手指看,他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并不能阻止这种情况发生。燃烧生命,生命都燃烧了,还剩下什么,恐怕就只剩灰烬,风一吹,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如果整个山峰的弟子全部如此,那蚀日宗肯定有人知道此事,或许这就是他们策划的。沈寒想起来,蚀日宗招收弟子突然降低要求,还特地开放一块地方供新入门的弟子修炼,分明没安好心。
这一切都只是沈寒的猜测,他迫不及待想找蚀日宗长老验证此事,只是还没来记得有所动作,就有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响在耳边,“就算你现在肯交出茶摊和地脉,我等不会就此收手。我蚀日宗即将发扬光大,成为超级宗派。”
“山上的人都会死吗?”沈寒忽然冷静下来,他眼睛看着前方,喃喃道。
“死?”那个声音苍老无比,应该是某位长老,此时阵法形成,即将进行最后一击,他似乎非常激动,“不,他们应该觉得荣幸,成为蚀日宗发扬光大的基石,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情。今天我等便结束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魔修之性命,茶摊里的妖修也逃不了!”
原来长老们早就商量出办法,修改门下弟子修炼的山洞阵法,在同一时间启动,强迫他们燃烧生命,最后汇聚在一处,形成毁天灭地的力量,其中一股对准沈寒,以山崩地裂的气势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