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月色正浓,身边的栗毛小家伙像小猫一般蜷着身子,往我腰边挪了挪,乖巧的鼻翼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下鼓动,温热的鼻息喷在腰间。看着这恬静安睡的小家伙,不由伸出手,揉揉那丝软的栗色齐耳短发。
刚才梦里人悲伤的低喃,拨动了心绪。
小家伙,为什么你总是跟着我,为什么忘了自己的名字……
吻着小家伙柔软的栗发。
“你就叫……小猫。”
“丁玲…丁玲…”
风铃声。
“这么晚,我是蜘蛛,也是人,也得休息。”边抱怨便起身。
开门,梦外是一位西装笔挺,英俊沉稳中年男子。但应是稳重的眼神却泄出无奈与悲伤。
“我…我不知道为何来这儿,但我知道这里有我走出去的路…”月光下的那人嗓音绵厚,略为嘶哑。
“我叫吴晓,是个心理医生,”和他并肩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点燃一根烟衔在嘴边,又掏出一支递于那人。“屋内,小猫在睡,他很难哄。”
那人诧异的看着我,拒绝了我递的烟。
“呵呵呵呵,”男人诧异,睁大眼的表情,我不由笑出声,“小猫,我的。。。恋人。”
不知如何介绍小猫,竟说他是我的恋人。
“恋人…”男人怅然一笑,仰起头,靠在椅背上,“我的恋人…记…不得…我…”
男人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滑下,“被他忘记的这份痛苦,我已经承受不来了。每晚他想要记起我的,但他的努力让自己痛苦不已…我但愿在他的生命里切底消失。”
“若是诉说让你辛苦,你可以就闭上眼,什么也不做。”如此沉稳强势的人尽显得这么脆弱不堪,搭住他的手腕。
他的记忆汹涌而来。
“岩,岩,你看,你看。”一少年在前方跑着,回头对走在后面的人大喊,“岩,你走快些。”
细白沙滩,夕阳殷红,浪花,海风,碧树,一切都不及…
不及那前方欢快雀跃的少年,清爽阳光的笑。
取出相机,“咔嚓”定格那笑容。照片中,皮肤略黑的少年,耳边别了朵白色的莲花,咧嘴欢笑,露出洁白姣好的牙齿。
“岩,你看,你看。”少年举起从石缝中抓住的螃蟹,“岩,你看螃蟹,好大螃蟹。”
魏岩与齐雨在美国注册结婚后,便到斯里兰卡度蜜月,甚少见大海的齐雨异常兴奋。
“啊…”齐雨大叫丢开螃蟹,捏著手指跑到魏岩跟前,深黑的大眼,眼泪在眼眶内打转,“被螃蟹夹了。”
魏岩将那沁出鲜艳血珠的小巧手指衔在唇间。指尖传来的濡湿感,齐雨不由打颤,面色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