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时,他的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声音很轻。
可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那声响,竟像是烽烟下的鼓点,在暗示所有的蠢蠢欲动,跟随着他的施令,或压抑,或鼓动。
“再后来……反而是我陷了进去。”
“她很倔强,能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很多人都喜欢她。可我总觉得,她越是做得完美,她看起来,就越……脆弱。像藏了很多心事。”
“从好奇到试探,到起了胜负欲,再到妥协,也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现在,似乎真的离不开。”
许弭低笑,却又开始失落,“很奇怪。领证前的那晚,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对她的在意。大概是,真的没机会,也没资格了。我们,好像只差了一点,但又差了所有。”
说话间,他已经站到了卧室门外。侧着身,确保声音可以传递清楚,但偏又不看她。
这不是一个很合适的坦白机会,但过了今晚,过了现在,他不确定还能不能趁醉意聊表心意。
尽管,他这是在伤害。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谈谈。”
“我想了很久,想忽略她。可是做不到。”
程玄度的心漏了一拍。
许弭的声音就在身后,她却不敢回头。
比在s17争锋相对,比被当面拆穿还要尴尬。
一时失了冷静。
在登上游轮前,她曾有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呼之欲出,蠢蠢欲动。可在夜风中,一次次失衡。
“别担心,我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不会越界。”他郑重地给出了承诺。
“只用一年。”
“一年后,我们就离婚。我会给你自由。到时候,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程家也不再是你的约束。”
“我会对外宣称是我的问题,不会连累你的名声。尽量不去影响你。”
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在她的身不由己,在她稀碎的名誉面前。包子程玄度早就声名在外了。
“那你呢?”还是忍不住问。
“什么?”
“结婚又离婚,像儿戏一样。你喜欢的人……会怎么看你,不在意吗?”
许弭的手虚捏了一把,很诚实地答,“在意。”
倒是意外。
还以为他会继续大方,继续欺瞒。
“可在意也没办法。联姻的事她都知道,尽管我很想装傻回避。可比起一次次欺瞒,我似乎……更不愿意让她讨厌我。”
和那天一样。
原来那次,他真的,是想告别,是想说清什么。
可为什么动摇了呢?
和她今晚动摇的原因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