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好。”伧渊开口,“老三如此一闹,那萧国不是更好?”
鸢钬却笑不出来,他道,“老三性子直爽,且为人也单纯……”
“所以这样的人才更容易成为棋子,被人利用。”伧渊接过他的话,“这样,那个奸细也就更容易露出马脚了,难道这样不好。”
鸢钬低头,却不说话了,然后他突然抬头,望着伧渊,道,“老七。”
被那双犀利的眼神一望,伧渊不由心里漏了一拍,道,“什么,大哥。”
“你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鸢钬突然开口。伧渊听了这话,手微一颤,险些洒出水滴来,而后他忍不住张嘴,道,“大哥,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早就和寒屿他们合伙了,来算计我的。”鸢钬皱眉。伧渊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而后他话锋一转,幽幽道,“大哥,你该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的。”
鸢钬听了这话,心下一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所以我也就是一说。”
“大哥,你还记得当初在望冤崖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
鸢钬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不由惊道,“老七……”
伧渊凄然一笑,道,“所以,你最好相信我,我是不会做半丝对你不利的事情的。”说完,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离开。鸢钬望着,也未出声挽留,他突然想起了百年前,在望冤崖,那时候,还是少年的伧渊向着自己道,“大哥,我背叛了你,便会从这高崖掉下去,沦为万兽妖魔腹中之餐,永世不得重生轮回。”而后他偶写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他怎么会怀疑他的七弟呢?
同样的黑夜,同样的月色,同样也照在臧国的皇宫。
此刻国王寒屿脸上完全没有得胜之后的欢喜,他的脸上反而是愁苦的。所以他忍不住喝酒,可心里苦得厉害,他越是喝酒就越是醉不了,他于是想醉脑子反而越清晰。清晰到这些日子的每个细节他都知道,他又想起了昨日在高塔内发生的事情。后来卡修问他,那日在高塔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欺骗了卡修,说自己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他非但记得,甚至还记得里免得每个细节,记得那女子的狂笑,还记得那女子最后抱着自己的亲吻,那样炙热的狂热的,几乎要将自己揉入她的骨血中。而后她笑,发狂似的大笑,那笑容让那张原本漂亮的脸也变得狰狞可怖,她大笑,问他: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了的?他点头。而后那女子笑的更加厉害,而后她问,那么,当初你为什么要娶我入宫。还对我那么好?那都是你在做戏?他苦笑,却不想骗这个可怜的女子,所以他点头,道,我心里,只爱过一个人,那边是华研。当初会娶你入宫,只因为宫中需要这么一个人,而你却很合适。还有一句话他没说,那边是,有时候,侧脸深思的女子翘起来让他想起了那个人。女子大笑,她说,那么,你对我的那些也是做戏?转而,她突然扬手,撕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来,而后她说,你抱着我的时候也是做戏,那些柔情也是做戏,左右一切都是虚情假意是吗?城堡
他低着头,撇过脸,却不说话。女子突然上前,紧贴着他,她笑着,妩媚多情,露出那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她突然张嘴,咬住了他的嘴唇,身子也勾了上来,缠着他。寒屿一惊,想要推开女子,却听她颤声道,“让我最后一次,再靠近你。”不知为何,他突然心软,却忘了推开身前的人。或许,那一刻看见女人眼里的神情和狂热,他突然想到了丑呢经的自己,他们,都那么狂热的爱着一个人,那样相似的感情,那样相似的眼神,以及那样狂热到近乎绝望的爱恋。
而后女子突然推开他,她朝着他妩媚一笑,道,“其实,你猜得不错,我是个狐狸,妩媚的狐妖。我靠近你,不过是要利用你,还要帮那人报复你。”尔后,她脸色突然一暗,“身为妖魔,原本不应动情,动情的妖魔,最后都会堕入七轮之外,忍受无尽煎熬,你说,我最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游离的鬼魂。”
而后,她突然素手一扬,一阵迷雾飘散而来,接着他便开始咳嗽,连带着便觉得全身无力。而后他听见那女子的声音传入而耳里,她说,“谢谢你。”
而后,寒屿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连带着脚下的徒弟也开始摇晃,他大叫,“王后,王后!”可是回答他的,除了摇晃之中掉下来的砖土城墙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寒屿醉了,终于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