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喘不过气。
这是回忆俱往矣的重量。
然而,齐昭海还是很快逼自己缓过神来,一步步走回办公室里。
或许,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当找不到途径排解痛苦的时候,用工作挤压掉所有空闲时间,有可能是一个人最好的镇痛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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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因为寒冷,冬天的夜幕似乎总显得比其他时候更深沉一些。
云程市一个偏远的小村落里,夜生活贫瘠得几乎可怜。村民们早早地便窝在家里歇息了,整个村庄黑漆漆一片,只能不时听见几声变了调的犬吠。
叫声拖得很长,好像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夜阑人静,但老李家的灯光还亮着,一家三代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电视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年幼的孙子依偎在奶奶怀里撒娇,丈夫在读报纸,妻子坐在矮凳上择菜……
蜂蜜似的暖光,从玻璃窗里缓缓漏出,将屋内渲染得温馨异常。
只是,一道没关严的窗缝,给了寒风可乘之机。
寒风冷冽如刀,吹得屋内的幼孩哆嗦一下,往奶奶温暖怀抱里缩了又缩。
“我去关吧。”妻子主动揽下这个活。她把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简单擦了两把,从凳子上站起身,往窗边走去。然而,她的手还来不及碰到窗户,异变陡生。
窗外鸟雀惊飞,疾风凄厉。
一道黑影唰然闪过,恍如某种不祥的征兆。
“啊!”妻子猛然往后两步,颤抖着指向窗口,失声尖叫:“院子里……院子里好像有个人!”
“这大晚上的,别是来偷鸡的贼吧?”丈夫老李赶忙放下报纸,把妻子往身后一拉,自己凑到窗前,却只见得夜色静谧如水,小院里一盏孤灯亮得温柔。
别说偷鸡贼了,连只野猫都没有。
“没人啊。你是不是看错了?”他嗔怪道。
妻子茫然地揉了揉双眼,定睛再看,果真什么都没有见到:“真是奇怪,现在怎么又看不着了?哎呀,我没说假话,我刚刚是真看到,门外有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得了吧你,就是爱瞎操心。”丈夫不耐烦地打断她。
或许,老人是觉得被冷落了。夫妻俩刚在窗前说了两句小话,被晾在沙发上带孩子的老人,就好奇地转头询问:“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老李指了指妻子:“妈,没什么,就是她看花眼了。”
但老李转念又想,妻子说得也对。妻子诚实善良,他们俩搭伙过了这么多年日子,还从没见她撒过一次谎。老李心下隐隐觉出不安,想再确认一下院子里的状况。
他于是低下头,开始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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