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的家居服,靠在正中的真皮沙发上,没有盛装的珠光宝气,却一样有股气场:“天宏他会晚点来,公司里开会,他走不脱。你们要问什么,我会尽我所能配合调查。”
加湿器呼出的浓浓水雾,一刻不停地滋润着她的肌肤。
段夫人在雾气缭绕中启唇:
“不过我年轻时,为了让天宏不用操心家里,主动从管理岗上退下来,专心带孩子,所以很多事情,我可能没有那么清楚。”
雾气在她身侧迷蒙氤氲,烘托出女人尾音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然而更多的,是骄..傲。
段夫人在为她妻子的角色而骄..傲,为她的丈夫段天宏而骄..傲。
也正是在这一刻,宋冥突然意识到,那种自从她一进到屋内,便隐隐约约觉得的怪异感,究竟从何而来了——
段夫人失去了小儿子,却并不怎么感到悲伤。
不仅是她,段天宏也一样。
这对父母的悲伤太淡、太浅,只有寥寥几笔。
甚至在提起小儿子的死时,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个信息的刺激,而表现出悲伤的微表情。相比起女死者的母亲的悲痛欲绝,他们俩的悲伤,简直如同演出给公众观看的一张画皮。
齐昭海也深有同感。
他靠近宋冥耳边,悄声补充死者段鑫的家庭背景:“段家不止死者段鑫一个孩子,段鑫的大哥就很争气,从小很受重视,现在在他们公司担任要职。我小时候听说,段鑫是他..妈妈后来意外怀孕生下来的,尽管段家坚称很疼爱这个小儿子,但恐怕不见得。”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段家其实没有那么疼爱段鑫。
他们对这个小儿子并不上心。
段鑫刚出生时,大哥就已经被家人寄予厚望。在大哥的光芒下,他黯淡如尘埃。
段夫人的话,印证了宋冥和齐昭海的想法:“……段鑫在外面都做些什么?我们也不清楚,他也不会跟我们说。这孩子样样不如他大哥厉害,我们也不指望他将来做出什么成就,所以也索性随他去了。我们以后不把公司交到他手上,也算对得起股东们了。”
宋冥禁不住去想。段家寻人启事上高额的悬赏金,以及警局里暗中的施压,或许不是为了儿子,只是为了公司的股价。
什么父慈子孝,都是演给人看的。
实际上,段鑫长期被家人忽视,跟家里人的关系也不亲密。连经常待在家里的段夫人,尚且不了解段鑫,更不用说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公司的段天宏了。
既然如此,段天宏也不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