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色的空气中显得更白,曲丛顾长大了,身形高了一头,骨架也长开了,脸上褪了软肉,有了些棱角,仍然是眉目中含着温柔而机灵的气质。
他缓缓举起沙湖剑,划出一道光,将雨幕短暂的劈开。
接着他的动作快了起来,足下一扫腰向后倾倒,沙湖剑横扫,树枝微微颤动,将一树的树叶抖下来,绕着他的身体慢慢地旋转起来。
雨幕与落叶缠在一起,被剑气阻隔在半空中,生生变成了一道水屏障!
曲丛顾收剑,剑尖向上,手指向上一划敛去锋芒。
只见他的头顶上悬着一个巨大的圆,是由雨水和落叶化成,好像是一把大伞,一丝雨水也落不下来,只能顺着边缘滑下,形成一道道雨帘。
彭宇蹲在房檐下面吸吸溜溜地吃一碗面,拿筷子指着他:“收得早了,你着啥急。”
曲丛顾迈步走过来,那挡雨的圆就跟着他往前移,一直到他坐到了房檐下,才‘啪’地一声碎了,砸下了一泼水。
“饿。”曲丛顾说,然后也拿了自己的碗吃面。
彭宇就说:“你吃啥吃,你咋还不辟谷。”
曲丛顾也不怕他:“你都不辟谷,我一个刚结丹的辟什么谷啊。”
彭宇就骂:“没出息。”
曲丛顾吃了两口面,觉着身上一阵阵的发冷,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再起身的时候眼前有点发黑。
彭宇抬眼:“怎么,说你两句真不吃了?”
却忽然看见他额上的长明灯印有些黯淡,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曲丛顾说:“有点冷。”
他自昨天酒醒就不大舒服,只不过之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因为身上有长明灯的原因,很快就好了,这次可能是折腾地有些狠了,一直难受着。
彭宇斗笠下的眉头皱了皱,说了句:“回去吧,下午别来了。”
曲丛顾得了假还挺高兴,顶着雨就要跑出去,让彭宇给叫住了,在屋里头翻了半天,找出了一把破伞来,抖了抖灰尘:“接着。”
曲丛顾就笑得开心:“谢师父。”
彭宇挥了挥手:“滚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将这座黄沙遍天的城彻底冷却下来,连树叶也被冲刷出了原本的绿。
客栈的门大敞,一群人闲着无事,东倒西歪的发着呆。
毫无预兆地一道惊雷劈下来,曲丛顾和雷声一起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