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忍耐的极限。
朱决云紧紧地绷着唇,眼如刀剑,忽然咬肌一抽,将所有真气拔然倒灌而出!
一道金光轻巧地没入了那罗汉的脖颈里,他霎时颓然倒地。
十八罗汉阵的一个口破了,便毫无威胁。
钟戊一手一个,拿着长刀专门往眼睛上劈,往下三路劈。
打在了一金身罗汉上,刀刃‘哐’地一下子砸在上面,竟然把刀砸出了坑,卷起了一个铁卷儿。
钟戊:“卧槽,铁屌啊。”
镜悟法杖直接比在了他的面前:“你是何人!”
钟戊说:“大哥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没礼貌?”
“我才刚救了你们,太翻脸无情了吧。”
朱决云跳到了他的身前,说:“你十个,我七个。”
钟戊:???
“凭啥。”他说。
这时局势已经乱了,十八罗汉虽被拆,却还有一个罗汉并未上阵,若等他来那必然毫无胜算。
朱决云说:“快。”
钟戊吹了声口哨,响彻山谷:“杀!兄弟们!”
这一夜伏龙山就像是人间炼狱。
夜色慢慢地黯淡,杀了一夜。
佛殿前的树微微随风颤动,上面淋着不知是谁挥洒上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粘稠地沾起一片土。
尸横遍野。
伏龙山从今日起再无十八铜罗汉。
前方战事稍缓,掌门方丈与慧极也有了分晓。
天上的屏障被打破,慧极砸开屏障,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就落在具具尸体之上,砸起一片尘土与血肉飞扬。
掌门方丈缓缓落地,一身破败伤痕,却还站着。
慧极几度挣扎爬起,他的胳膊好像断了,折出了一个奇异的角度。
掌门方丈往前走一步,但他咳了一声,强憋在喉咙里,不再动弹。
慧极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又笑了,最后越笑越烈,合着血泪。
“原来你已活不长了。”
“你输了,”他大声地说,然后疯狂的咳出血沫,“你输了,你就要死了!”
“慧极,”掌门方丈说,“今日在佛殿,你我这一战,输的是你。”
慧极恨恨地看着他,胸腔剧烈起伏。
掌门方丈说:“当年你输给我,如今也一样输给我,这几百年,你毫无长进。”
慧极说:“那又怎样,我会活得比你久,等你死了,我就是掌门人,我会将你的骨肉化成灰,喂给狗吃!”
掌门方丈却笑了,他太胖了,笑起来只是嘴角扯了扯,将肉挤成一团:“你等不到那天。”
“伏龙山掌门人永远不会是你,”他说,“慧极,你哪来的可笑想法,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就可以做得到?”
“我若是不行,那你就更不行,你永远都只能是第二个,永远不要指望着翻身。”
慧极怒得脸涨紫红:“你放屁!”
“你已经没有后手了!伏龙山弟子都只能听令于我!你杀不了我!”
钟戊坐在大殿门口,吊儿郎当地架着一柄大刀:“喂,你不把我兄弟当人啊。”
朱决云也一身疲累的坐在他身旁,随手挥了挥:“让他说去吧。”
慧极瞪大了双眼,震怒道:“狂溟,你要干什么!”
悟愚等人也一时震惊,说不出话来。
掌门方丈说:“伏龙山弟子听令。”
此时战场之上因有武修介入,慧极的人已经死伤大半。
能站得起来的的人一双手也能数得过来。
众人道:“弟子在。”
掌门方丈说:“慧极意图造反,畏途大道,死罪难逃,杖毙。”
“先关了吧。”
现在能执杖毙的人已经没有了,众人都带着伤残,只能先关起来再说。
他就在这一片尸堆如山中宣布:“我已大限将至,无力再领师尊‘兴千年基业’之命。”
“迢度何在!”
朱决云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弟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