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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并不想要听到五王解释来龙去脉,那诘问的语气,无来由叫云枝觉得心安。
可见,皇族之中亦并非都是蝇营狗苟之辈。
云枝抬头去瞧,想着要见一见这一位早有耳闻的慈悲王爷,一抬眼却猝不及防撞到一泰然的视线之中。
他居然也在。
那人背手立于晋南王身后,他似乎总能在混乱之中寻到自己的视线,目光直接而强势,半点不会因为自己的发现而有所收敛。
仍旧是云枝率先败下阵来,坚持了一息的功夫,便狼狈地移走了目光。
“你们几个,都随我来。”
晋南王的语气不容置疑,许是觉得在园子中这般问话实在惹眼,又怕小娘子真的受了委屈不好不过问,便将几人一起带了出来。
云枝偷偷打量他一眼,分明还是个年轻人,仿佛同独孤及信差不了几岁的模样,怎的是武都王的七叔了呢。
简直像是同辈之人。
云枝略歪了歪头,视线恰好能放在不远处的晋南王身上,从前以为久不在红尘之中,又是那样的辈分,这位七皇叔应当是个胡子一把的中年人才对,至少要同官家差不了太多,不想竟然如此年轻俊朗。
她正想到酣处,视线忽而叫一高大之人遮挡,云枝顿了下。
不知该不该同他打招呼,他正走在自己身侧,仿佛回到从前时候,一向是这样前后走着,那时候她还不到他胸口的位置,一蹦一跳叫他慢点走,自己步子小跟不上。
这样挺拔的身姿,似乎从来未有改变过。
云枝嗫嚅下,还是忍不住唤他,“——阿兄。”
他永远笃定,永远知道自己要得是什么,永远不曾走过回头之路。正如自己永远不长记性,永远惦记他从前施与自己的好。
不想他却并不再看自己。
云枝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自己方才那声呼唤,便闭紧嘴巴不敢再多言。
只是不知从何处伸来一双温暖的大手,掌心带着些许从前不曾有过的茧子,将她的手指尖握了又握,“别怕。”
叫她浑身一震。
她赶忙将指尖抽了出来。
七皇叔似乎对这园子极为熟悉,想必表姐的夫家同晋南王交情匪浅。
一灯如豆,云枝将端端护在身后,这厢只顾垂着头,等着晋南王的问话。
“不知,小娘子是出自谁府上?”
晋南王和煦非常,倒真如自家长辈那般体恤。
“家父是详文殿大学士戚如敏。”
“原是戚家娘子。”
他自是知道秦王同戚家的恩怨的,可却半分不曾露出玩味的意思,甚至不曾将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去独孤及信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