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见对方咬牙切齿地望着自己,急忙笑道:“少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文鸯冷哼道:“汝临阵先逃,害我父惨死,又不肯派兵助我,在我回城之时,竟不开门接应,欲置我于死地。这都罢了,你为掩饰兵败之责任,陷我父子不忠不义,使先父含冤,我岂能饶你。”诸葛诞只道此事文鸯并不知晓,哪知那名御医已经原原本本告诉文鸯,心中暗自叫苦,看着对方步步进逼,急忙连连后退,大喊道:“来人,将这奸细拿下。”
文鸯手持钢鞭,虽有魏军阻拦,只是三两下便解决,直接赶到诸葛诞跟前,手起鞭落,将他脑袋打了个粉碎。城上魏军见主将身亡,便有不少来擒文鸯,文鸯虽然不愿多杀本**士,但为求自保,也不得不痛下杀手,一根钢鞭,染满鲜血。诸葛诞既死,城上防御无人指挥,军心动荡,被汉军几员悍将杀上城来,夺占城门。奔雷营早等候在外,见城门打开,便飞驰入内,后面汉军更是源源不断地涌入城中。
城门失陷,魏军纷纷后退,庞德听到消息,急忙命子庞会带兵赶来增援,两军就在城中展开激烈的巷战。但其他各门守军听说南门失陷,难免士气低落,北门、西门又相继告落。庞德父子虽然苦苦支撑,却也难以挽回败局。
夜幕降临,两军皆是苦战一日,都疲惫不堪,但汉军人多势重,又突入城中,士气高昂;相反魏军失去了用来阻挡汉军的坚固城防,明知对方数倍于己,必败无疑,都纷纷后退。此消彼长,魏延、桓易、于圭等将便迅速占领大半个城池,然后命士兵高喊:“降者免死。”
魏军将士并非人人都如庞德一般忠心,本来对那个抛下他们北逃的皇帝就有些不满,再加上困守洛阳多日,却没有听到半点援军的消息,自然更是心灰意冷,值此生死关头,便有几名偏将率部归降。再用投降之人在前面招降,效果更加明显,很多事情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等到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整个洛阳城,只有庞德父子扼守的东门,还在魏军的手中。
一夜之间,庞德似乎显得更老了些,城墙下传来的阵阵香气,让城楼上一整天滴米未进的魏军将士,不住地吞咽唾沫。庞德知道汉军正在用饭,目的之一固然是为了填饱肚子,然后再继续进攻,其二还不就是想引诱更多的人下去投降。庞德转看周围剩下并不多的士卒,都用一双渴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知道其中大部分人并不想死。可是庞德却怎么能带着他们去投降呢?只能是长长地叹息一声。
“父亲。”庞会走上前来,道:“于圭在城下请求父亲会面。”庞德摇了摇头,道:“为父不必见他。你可转告于圭,为父誓死不降,让他不需顾念,只管带兵来攻打。”庞会知父亲心意甚坚,只得回去将原话转告于圭。
赵舒本无意再招降庞德,只是禁不住于圭苦苦请求,便让其再试一次。等听到庞德不肯投降的消息,立刻又下令攻打。此时城上只有区区两三千魏军,且都是筋疲力尽,哪里能是吃饱喝足的汉军对手?何况赵舒又传令全军,能得庞德首级者,封邑五百户,汉军诸将自是人人争先。
再战至正午,庞德已经手刃近百名汉军,但周围部属或死、或降,所剩无几。汉军越围越重,庞德年纪老迈,又一日一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体力早消耗干净,身上多处负伤,自知难以幸免。乃再杀两人,走到城墙边缘,高喊道:“陛下,微臣不能再尽忠了。”便一跃而下,坠城而亡。庞德既死,剩下魏军尽皆投降,庞会被桓易擒下,送到赵舒面前。
于圭得庞德活命之恩,却没有能够救下庞德,但见庞会被擒,便再求赵舒能网开一面,饶其性命。赵舒不曾开口回答,而是转问庞会道:“汝可愿降否?”庞会只是狠狠望着赵舒,并不说话。赵舒看他目光之中,尽是恨意,突然想起在本该有的历史上,庞会因为关羽杀了其父,而在破蜀之后,斩杀关羽全家。这样强烈的报复心,赵舒哪里还敢留下活口?冷冷从牙缝里面蹦出个字:“斩。”
于圭本还想开口求情,但想着郭淮损命洛阳城下,以他与赵舒的交情,庞氏父子断然没有活命的希望,只好将话咽下,眼睁睁地看着军士将庞会的首级献上。
进入洛阳之后,赵舒遍求诸葛诞为郭淮报仇,却始终没有找到,虽然有投降的士兵说,诸葛诞已经被汉军的内应所杀,可是赵舒并没有派内应入城,而且也没有人献首级请功。诸葛诞乃是导致郭淮战死的罪魁祸首,赵舒虽不愿意扰民,但还是下令封锁城门,在城中挨家挨户地搜索其下落。
文鸯只顾杀诸葛诞为父报仇,却没有想到无意之间,帮了汉军的大忙。他孤身一人,面对十余万汉军,也只能是躲回那名御医家中,等机会北逃。汉军在城中大肆搜捕,也搜到这名御医家中,虽然赵舒下严令不得乘机抢掠民财,欺压百姓,但这些军士征战日久,九死一生,难免有些违背军令。偏偏这御医的女儿生得有几分姿色,被那领头的小头目看见,顿时起了歹心。那老御医夫妻想要保全女儿,却被利欲熏心的汉军头目一刀一个,当场杀死。文鸯躲在暗中看见恩人被杀,哪里还忍耐得住?当即跳出来,把这一屋子十几名汉军,杀死大半,剩下三两个连滚带爬跑去报信求救。
文鸯杀了众人,知道满城都是汉军,逃也无益,便将老俩口的尸体安放在堂上。那女孩子家家的,见到双亲被杀,早昏厥过去,文鸯想着将她救醒,还是难免受到惊吓,不如就将她放在父母旁边。自己却手持钢鞭,拖过一张木凳,坐在门口,等候汉军到来。